一
列馬蹄形的酒席,居然擺了五張長桌,而中央的一桌,尤見寬長些。
桌上一式鋪著紅桌布,器皿杯碟俱是銀質鑲金,鏤花精細,由於大廳深闊,日已偏西,
桌角上已燃起數只金臺紅燭,增添了不少喜氣。
左右四張桌後,各設有一張大漆椅,唯獨中央桌後,擺了金漆披紅的太師椅一對。
就在這時,只見肅立兩邊的十數僕婦侍女中,急步迎過來一箇中年婦人,含笑向著寶奶
奶一福,道:“寶奶奶,老奶奶交代下來,衛少俠旅途勞頓,先行在廳上休息,用過晚餐再
上去也不遲!”
寶奶奶一聽,笑呵呵地點點頭,立即望著衛擎宇,笑著道:“宇兒呀,你聽見了沒有?
老奶奶疼你,怕你路上累著,又怕你餓了,叫你先吃罷了飯再去見她!”
衛擎宇一直心神不定,時而高興,時而驚急,他只希望儘快登上八卦樓見過那位富婆老
奶奶,儘早取得玉心,早些離開這個令人提心吊膽的是非之地。
這時一聽那位老奶奶又改變了主意,內心格外焦急,只得佯裝十分孺慕神情,肅容拱手
道:“寶奶奶,宇兒一些不餓,還是見過老奶奶後再進餐吧!”
說罷,又以要求的目光去看身側的蘭夢君,希望她也贊成先登八卦樓。
豈知,蘭夢君竟正色道:“你還不知道***脾氣,她老人家決定的事,誰也更改不了。
再說,她老人家不同意,八層樓的八八六十四道門,個個如銅牆鐵壁,誰也無法進去!”
衛擎宇聽得心頭一沉,神情一呆,不自覺地“哦”了一聲!
寶奶奶卻笑呵呵地道:“傻孩子,今後時日正多,要想看老奶奶機會有的是,何必急在
此時?先入席,先入席!”
說罷,當先進入右邊第一張桌後的大椅前坐下。
而那位明媚豔麗的青春晉嫂,也走向左側的第二桌後。
衛擎宇一看,不由望著寶奶奶,迷惑地問:“寶奶奶……”
話剛開口,寶奶奶已用手中的早菸袋,一指中央上座,笑著道:“你是我們的新姑老爺,
我們的貴賓,當然應該上坐。”
說著,又用菸袋杆一指蘭夢君,繼續笑著道:“君兒是我們家的主人,又是你未來的妻
子,當然由她來陪你!”
衛擎宇聽得一愣,心想:主人?主人不是鳳宮仙子嗎?繼而一想,方才聽寶***口氣,
好像玉面神君的真正兒子,原就拜在鳳宮仙子的膝下為義子。
這一點下知三位怪傑,為何沒有打聽清楚?
既然玉面神君的兒子原就是鳳宮仙子的義子,哪有乾兒子進門不問一聲乾孃的道理?
如果到現在還不問一聲,豈下是一大漏洞?
心念至此,只得恍然關切問:“寶奶奶,您說什麼?您說君妹是主人?那……那我乾娘
呢?”
寶奶奶聽得神情一愣,蘭夢君也感到有些迷惑。
衛擎宇一看,心知有異,既然已經問了,不能不問個明白,因而,繼續佯裝關切地問:
“寶奶奶,我乾娘呢?我乾娘怎麼了?”
寶奶奶望著衛擎宇,既迷惑又傷感道:“你乾娘不是四年前已經歸西了嗎?”
衛擎宇一聽,不由脫口急聲道:“你們說什麼?”
話一出口,立即驚覺話韻中有驚喜的味道,是以,趕緊以雙手支住前額,以悲痛的聲調
道:“乾娘去世,我怎的一直不知道呢?”
衛擎宇嘴裡在講著話,心裡頭卻鬆了一口氣,因為整個棲鳳宮中,唯一見過玉面神君真
正兒子的人,已經去世了,現在,他再也不用擔心稍時見到鳳宮仙子時,立即被當場指破是
冒充的了。
但是,耳畔卻響起蘭夢君微帶迷惑的悲慼聲音問:“娘死了,你為什麼會不知道呢?”
衛擎宇一聽,心知要糟,不由放下雙手一看,這才發現神情迷惑的蘭夢君,吹彈可破的
嬌嫩面龐上,業已掛上兩行清淚。
美人,真正的美人不管她是哭,是笑,甚至她的一嘻一嗔,都是美的,都能令人陶醉!
這時的蘭夢君,絕美的面龐像一朵帶雨的梨花,含愁微蹙的雙眉下,一對水汪汪的明眸,
經過淚水溼潤的睫毛,顯得更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