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和尚生了一副如輪大齒,而窮老道卻生了一副潔如編貝的牙齒。
窮老道見衛擎宇愣在那兒發呆,立即催促道:“傻小子,禿賊讓你進來擠你就進來吧,
客氣啥?”
衛擎宇一聽,心裡就不禁有氣。和尚呼他窮,老道喊他傻,把他看得一文錢不值似的,
心想:我還嫌你們臭呢!
心念間,哼了一聲,不屑地瞪了和尚老道一眼,悻悻地走到草棚對面的一株大樹下,倚
著樹身坐下來,兩手胸前一抱,立即閉上了眼睛。
髒和尚向著窮老道一聳肩,自我解嘲地一攤手道:“瞧,人家還嫌你雜毛臭呢!”
窮老道一瞪小眼,立即反譏道:“人家是嫌你臭,與道爺俺有什麼相干?”
衛擎宇早已閉上了眼睛,看不見窮老道是什麼表情,根據他那副尊容,不難想象他那副
樣子。
就在這時,頭上突然響起一陣舒坦的“嗯嗯”聲音。
衛擎宇心中一驚,急忙睜開眼眼,仰臉一看,只見頭上的一條細幹上,正仰面睡著一個
人。
這時,他正展臂伸腿,舒展身子,僅有屁股坐在樹幹上,顫顫巍巍,搖搖晃晃地,眼看
就要掉下來。
衛擎宇哪敢怠慢,急忙起身,趕緊站遠些,砸下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但是,樹幹上的那個人卻用手抹了抹嘴,盤膝坐好,巴嗒了兩下嘴唇道:“好香的酒,
準是燒刀子。賊禿子,在誰家偷來的呀?”
這時他也看清了那人的裝束和麵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臭要飯的。
臭花子一身破衣,滿頭蓬髮,唯一不同的是手臉耳朵上都沒有油泥巴。
打量間,髒和尚已不屑地向上一翻卵眼,輕蔑地道:“你在做夢,哪裡來的燒刀子?”
臭花子一瞪眼,立即不服氣地道:“胡說,明明是燒刀子的味道,騙得了我?快拿來,
你們兩個害得我好夢正甜沒得圓,你們兩個要負全責!”
髒和尚揶揄地問:“夢見了誰?是不是那三個老富婆?”
臭花子似乎真的生氣了,只見他猛地一揮手,瞪眼大聲道:“少扯別的,快拿酒來,再
不拿來本大仙可要罵人了!”
衛擎宇聽得虎眉一蹙,心說,大仙?他是什麼仙?
心念間,驀見窮老道向著那位大仙斜著眼,道:“瞌睡蟲,別找錯了碴,喏,喝酒的主
兒在那兒哪!”
說著,還特意向衛擎宇努了努嘴。
盤坐在樹枝上的老花子一看,“噢”了一聲,立即瞪著兩眼向衛擎宇望來。
這時衛擎宇才發覺,原來是他的酒氣把那位大仙薰醒了,而且,還斷定他喝的是燒刀子,
鼻子這麼靈光,當為酒仙一流的人物。
心念方動,驀見樹枝上的那位大仙,目光一亮,竟飛身向他撲來。
衛擎宇看得心中一驚,本能地退了半步。
但是,那位大仙,勢挾勁風,就在他的身前五步處剎住身勢。
只見這位大仙,伸長了脖子瞪著眼,把衛擎宇英挺俊逸的泥汙臉,仔細地看了半天,突
然回身望著草棚下發愣的和尚老道,急忙招手道:“禿賊、雜毛快來,你看這渾小子像誰?”
話未說完,勁風已經襲面,人影閃處,和尚老道兩人已到了近前。
窮老道首先撥開那位大仙,道:“你閃開,讓俺瞧瞧!”
大仙立即不高興地道:“閃開幹啥,前面又沒有座山擋著,你看不到?”
老道瞪著一雙小眼,在衛擎宇的臉上溜了半天,才搖著頭,道:“除了一臉的汙泥,俺
啥也沒看到!”
衛擎宇看了這情形,頓時大怒,不由剔眉怒聲問:“你們三人要做什麼?”
和尚立即道:“你兇啥?告訴你,你小子碰上我們三個,你有福了,保你今後吃香的,
喝辣的,左擁右抱!”
衛擎宇哼了一聲,不屑地道:“虧你還是佛門弟子!”
髒和尚卵眼一翻,沉聲道:“你怎的知道我老人家是佛門弟子?”
衛擎宇舉手一指和尚的天靈穴,怒聲道:“因為你頭上有戒疤!”
窮老道立即煞有介事地一指衛擎宇,正色道:“嗨,這小子還真有一套,他居然知道和
尚的禿頭上有戒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