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那頭呼喊。
“怎麼了?”我重新將手機放到耳邊。
“市長讓我告訴你,有空時到他辦公室去。”
“什麼意思?今天?”我問道。
“他沒有說具體時間。應該是關於案子的事情,他可能希望你當面跟他交代一下吧。”
“好吧,我會跟他聯絡的。”我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一點底也沒有。我跟市長一點也不熟悉,在從前辦案時有過一面之緣,充其量也就是逢年過節發個資訊的泛泛之交。不過這起案件跟他有直接關聯,見面談話也是必然的事。我一直沒有主動找他,因為我只是一個顧問,不想充當大牌偵探。
既然他這麼說了,我就應該去見他一面。
繼續翻翻自己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平時忽然想到的想法。關於羅琳的指甲是否存在異物,張法醫還沒有給我回復。最近接二連三地出現被害者,想必他很忙,我沒有必要特意催促他,今晚回局裡的時候順便一提就可以了。
開啟抽屜,我把江瀚和羅琳的資料再翻看一遍,將白板上的資料也整理規劃一遍。我再次整理思緒:冬至日謀殺案……市長的女兒……將屍體放在警察局門口……
這幾個方面都說明兇手明目張膽地進行了殺人計劃。可以肯定地說,兇手是故意殺死羅琳給我們看的。他為什麼要殺羅琳——市長的女兒、媒體界的精英?只是因為他心理變態嗎?從這裡我聯想到縱火案中已經葬身火海的陳龍。
我走進書房,面對宜家家居白色書櫃。當我第一次看見這個書櫃時就很喜歡,白色鋼琴烤漆顯得高貴而特別,我等了好幾個月直到打折才捨得買下。至今已使用了七八個年頭,儘管我很用心保養,但它的表面還是慢慢發黃,跟南方潮溼的空氣不無關係。開啟書櫃,我翻查了幾本有關縱火犯罪的心理學書籍。
雖然我讀過書櫃中大部分的書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有關細節方面的知識漸漸遺忘。這是我在這面積有限的公寓裡設定一間書房的原因。實際上我很多工作都在臥室完成,不過當我要查閱資料時,仍然需要這塊靜地來閱讀和複習。與其說這是書房,不如說這是我的私人資料室。
找到上次調查時曾翻閱的一本有關縱火犯的書籍。看了一會才發現自己遺漏了很多有關縱火犯的知識,比如連貫縱火犯人,他們都具有獨特的心理特徵。一般犯人都是男性,精神壓力較大,在與人交往方面有障礙。他們的內心都渴望權力,喜歡被注意,喜歡刺激。我認為他們有些人之所以縱火,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在改善些什麼。火會燒光所有不好的東西,也許是除了槍炮之外最好的武器。
我拿出自己的筆記本將有用的資訊記錄下來。由於現在手頭上沒有陳龍的驗屍報告,所以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最近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在醫院被燒死的人是陳龍本人嗎?這個案子是否還涉及更多的人?如果醫院沒有陳龍的醫療記錄,那就很難透過燒焦的屍體辨認死者的身份。這是一個大膽得甚至有些瘋狂的想法,我並不把它當作主線,因為皮諾克精神病院除了陳龍外並沒有其他患者傷亡或失蹤。今天晚上我也會詢問張法醫屍體的身份。
我拿起電話打給外賣餐廳。外賣送來時,我還在看有關縱火心理學的書籍。有時看得入神我就把許多要忙的事情都忘記了,甚至忘了飢餓。
拿過外賣後,我再次想起蘇慧珍以及老李剛才說的話。既然蘇慧珍這段時期經常和江瀚接觸,她必定對江瀚有所瞭解,那麼她丈夫也應該會間接瞭解江瀚。不過問題是,由於某種社會因素,夫妻之間即使共同生活也很少會提及自己對異性的認知和看法,因為這樣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在炫耀。這跟戀愛期間相互避擴音及異性朋友有關,如果當時彼此就開始無話不談,或許後來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無話不說的畢竟只是少數。在我們的社會體系中,夫妻之間存在著很大的隔閡,因此最近幾年的離婚率大幅上升。幾年前我還曾到耶魯大學學習有關夫妻交流的心理學課程,希望為改善當今社會日益緊張的夫妻關係盡一己之力。
羅琳卻是另一種情況,她很可能曾跟林嘉文提過什麼事情。我與林嘉文的飯局決定著案情是否會取得進展。
這時手機的資訊聲響,是書琴發來的簡訊:“法醫的報告出來了。我幫你把陳龍的資料也整理好了。什麼時候過來取?”
“現在。”我回了兩個字。
東風大道邊上的兩排榕樹枝繁葉茂,即使在這接近深冬的季節,綠葉也競相往外冒。這座城市四季不甚分明,但令我好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