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情理上,小蛋自然傾向翠霞派,不願羅礁落敗;但雖說他遭少女兩次追殺,被折騰得狼狽不堪,還被冠之小淫賊,內心卻並不怎麼恨她。相反,他希望少女能全身而退,別栽在翠霞山上。
沉默片刻,答道:“不管誰贏,只盼他們兩個都別受傷才好。”
青衣人不以為然道:“刀劍無眼,誰能保證自己永不受傷?即便戰死也是常事,要想少受傷,不被人殺,惟一的法子,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
小蛋不願苟同青衣人,但想想他說的也未必沒有絲毫道理,只好噤口不言。
“唰!”眼見戰局不利,少女袖口中陡然激射出她的赤色軟鞭,奔襲羅礁面門!
羅礁一驚,橫劍招架,“啪”地脆響,軟鞭纏上竹中君,少女揮動琥珀淚擰身飛挑。
羅礁急中生智錯步繞走,引著軟鞭反纏少女嬌軀,少女神色不動,振腕松鞭,玉掌拍向羅礁胸膛。
羅礁舉掌相迎,“砰”掌力激撞朝後退出三步,穩住陣腳。
羅鯤關心愛子,縱聲提醒道:“礁兒小心,這丫頭是忘情宮的門下!”
少女探手握住軟鞭,譏誚道:“好好一個大男人,卻叫什麼‘嬌兒’,笑死人了。”
羅礁不答話,竹中君攻上,又和少女激戰在一處。
五十個照面一過,羅礁連日苦戰、真氣不濟,漸漸呼吸粗重,頭頂蒸騰起淡淡青色水汽,他暗自羞惱,自認修為絕不輸於少女,卻又不能指責人家趁火打劫。
突然少女琥珀淚虛晃一招,軟鞭繃得堅硬逾鐵,筆直刺向羅礁心口,羅礁不假思索,用“流光映霞掌”封架身前,竹中君反削少女手腕。
少女的軟鞭甫到中途毫無徵兆由剛轉柔,“哧哧”微響,凌空旋舞出十數個光圈鎖向竹中君,羅礁仙劍連挑,一口氣破了七道光圈,卻終究被第八道纏上,當下運勁回奪。
少女的朱唇浮起一抹冷冷譏笑,軟鞭猶如靈蛇,藉著羅礁回劍之勢迅捷詭異地盤繞而出,鞭頭昂起直敲對方喉結,正是“忘情八法”裡的一式“纏”字訣。
羅礁猝不及防,要想自保,除了撤劍別無他途;但當著這麼多人,被一個豆蔻少女奪去了自己的竹中君,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迫不得已,他兵行險招,探手抓向鞭頭,掠身飛踢少女纖腰。
“啪!”少女的軟鞭鬆開竹中君拍中羅礁左腕,若非急於閃躲飛來的一腳,這一記少說也要廢了對手半條胳膊。
那邊清恆道人見羅礁遇險,喝了聲:“休得傷人!”揮掌救援。
紫衣青年身形一晃,“砰”與清恆道人對了一掌,狠道:“呸,想以多欺少麼?”
清恆道人被震退兩步,見對方卻似渾若無事,不由暗凜。
羅礁和少女身形乍分,左腕高高腫起一片麻木淤紫,三兩個月內休想復原。
至此勝負已分,羅礁畢竟是名門子弟,強忍羞怒與不甘,冷冷道:“姑娘好功夫!”
少女也曉得自己佔了羅礁真氣不濟的便宜,多少有點勝之不武,心裡雖也佩服對手修為不弱,臉上依舊寒霜籠罩,淡淡道:“得罪了。不知還有哪位不服,想上來領教?”
清恆道人略一猶豫,羅礁落敗,下面自該輪到他上前挑戰;但自己殊無必勝把握,萬一再拿不下這少女,自己丟臉事小,翠霞派蒙羞,何以擔當得起?
這時臺上臺下,不少翠霞門人默默想道:“要是衛驚蟄在,該有多好!”
不意人群中有聲音道:“姑娘,你已贏了這位羅兄,不如見好就收。俗話說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乘著諸位翠霞派長輩沒有出手,趕緊離開罷。”
楚兒一怔,目光梭巡很快找到了說話的那個人,滿臉的冷漠和微微的得意之情頃刻粉碎,嬌哼道:“又是你這小淫賊!”
上千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向聚焦到了小蛋身上,絕大多數都不認識他,紛紛低聲相互詢問“這小淫賊是誰家門下的弟子”。
小蛋也習慣了少女對自己的稱呼,感到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心頭有些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說道:“姑娘,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打敗這裡所有的人,就算真的再贏上一兩場,又能如何呢?”
眾人聞言啼笑皆非,現在別說少女咄咄逼人,即使她想收手離去,翠霞派又顏面何存?小蛋的話未免有些天真過頭,只有羅羽杉滿懷關切,替小蛋擔心。
少女毫不領情,冷笑道:“小淫賊,你是誰的門下?是你師父讓你出頭的麼?”
小蛋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