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是這個小蛋,放在哪裡都少有人用正眼瞧一下的少年,先得鬼鋒的一席高評,再有羅牛、盛年的青睞有加,而適才自己心血來潮與他一段短時間的接觸,居然讓青衣人看上了他。
至少,願意在他身上試一試。
其實世界上,許多事情往往都無從用邏輯解釋,最後無不歸納到“緣分”二字。這一刻,小蛋便不知不覺地投了青衣人的“緣”。
他輕鬆笑道:“你乾爹不成問題,自有我去跟他說。小蛋,你不是想挑戰鬼鋒麼?跟老夫勤學苦練三年,我保你能擋他十招!”
在他想來,三年後的小蛋也就二十來歲年紀,能實打實和鬼鋒周旋上十招,足以聲名鵲起,在同輩中拔尖出頭,小蛋聽了焉有不喜之理?
孰料真有不懂理的!
小蛋搖頭道:“不,我要打敗他!”
青衣人怔了怔,越加歡喜:“好志氣!不過你……底子薄了點,區區三年恐怕不夠用。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倒有個好主意。”
小蛋愣愣抬頭望著他,青衣人早已施展神功,將他和小蛋的談話全數封閉在兩人四耳之間,這時依舊忍不住壓低嗓音道:“你不是記下了天道星圖麼?由大叔助你參悟,三年後若有所成,對戰鬼鋒未始沒有一線勝望!”
他雖是魔道的卓越人物,但在《天道》面前依舊不禁怦然心動,之所以遲遲沒有對天雷山莊下手,只因不願壞了他今日苦心籌謀多年的大計,過早驚動正道各派。
眼前的小蛋分明就是一份活蹦亂跳的《天道》下卷,他又豈肯白白錯過?
沒想到小蛋朦朧睡眼裡頓生警覺之色,搖頭道:“不成的,那是羅大叔為醫治我身上的怪病,才好意借給我看,沒有他的同意,我不能說。
“何況羅大叔說過,天道星圖只能按圖自悟,別人都轉述指點不來,就是他刻在天雷山莊裡的星圖,也只剩六七成神韻。所以,就算告訴了您,也一樣沒用。”
青衣人灑然道:“好,拋開天道星圖不談,大叔在三年內,一樣能將你調教成天陸年輕人裡的頂級高手!”
小蛋原以為對方聽了自己的話,多少會有些不開心,不想青衣人非但絲毫不以為意,而且還慷慨允諾,要培養他成為一代青年高手,他心裡頗多過意不去,感動不已。
擂臺上,老道已朗聲宣佈了獲勝者,做為本屆劍會大比“清”字輩的狀元和榜眼,羅礁、清恆,照例要登上觀禮臺,接受淡怒真人親自授予的金銀小劍。
兩柄小劍本身並無特異之處,但對於獲勝者而言,無疑是一種榮耀的象徵。
兩人一前一後剛要上臺,驀然聽見場外有人輕蔑地譏笑道:“幾手三腳貓的本事,也能搶得頭名,翠霞派清字輩裡沒人了麼?”地球來客整理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羅礁在眾目睽睽下被當眾侮辱,自不能保持沉默,揚聲道:“請問哪位高人駕臨翠霞?晚輩的修為本不值一提,但也不該辱及羅某師門!”
“在這裡!”伴隨聲清冷的回應,一紅一紫兩道身影從場外凌空飛掠過人群,倏忽飄落到擂臺中央。
前頭站著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紫衣青年,五官兇狠、氣度威猛,一雙狼眼似的目光,拂視過羅礁和清恆道人,手裡握著柄粗重的黃銅巨錐,只怕不下兩百斤重,卻如捏了根繡花針。
在他身後說話的人,小蛋居然認識,正是那屢次追殺他的紅衣少女!
經過盛年在淡言真人墳前的一番談心,小蛋比以往更沉得住氣,只暗覺詫異地看著那兩個不速之客,神情依然半夢半醒般,像是瞌睡蟲又來了。
眾人以為敢到翠霞劍會上挑場子,來人必定是名動一方的魔道大豪,等看清了這兩人模樣,均都深感錯愕。
羅礁見那紫衣青年一張醜臉,鄙夷地盯著自己和清恆道人,分明就是欠揍,可當著那麼多前輩宿老和本門師長的面,他也不好即刻發作,忍住氣抱拳道:“不知兩位朋友尊姓大名,來我翠霞有何指教?”
“好說。只不過是久聞翠霞派傳承千年絕學博大精深,可惜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實在令本姑娘太失望。”那紫衣青年應是師兄,說話的卻是他身後的紅衣少女。
不理睬無數雙憤怒的目光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少女又慢條斯理道:“早知這樣,我和師兄也大可不必萬里迢迢跑到翠霞來,在我們鎮上就有耍猴的把戲可看。”
包括淡怒真人在內,千餘翠霞弟子乃至前來觀禮的同道親朋,無不霍然變色。
羅礁怒不可遏,目光瞧向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