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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說完後,金鼓再響三通,這老道聲音不高,卻教全場千餘人聽得清晰、如在耳畔,宣佈道:“今日下午第一場決賽,由飛瀑齋羅礁對翠霞觀門下清恆。”
場內外驟然安靜,一名年約三十的俊挺青年率先出列,站到老道的左側,而後又有一個年齡稍大的道士,緩步行至另一側站定。
小蛋望著這兩人,忽發奇想。
乾爹要是也在這兒,該會擺下賭局大賺一票罷?不知道買哪個贏的人會多些?
正胡思亂想時,擂臺上的雙方見禮完畢,老道退出線外朗聲道:“開始!”
羅礁是飛瀑齋齋主羅鯤之子,乃翠霞“清”字輩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早在五年之前,他便曾在淘汰賽中與清恆狹路相逢,結果苦戰百多回合,涉險過關;可惜最後決戰的對手是盛年門下的衛驚蟄,一番惡鬥後,鎩羽而歸,將頭名寶座拱手讓人。
這五年裡,羅礁憋足了一口氣,要報一箭之仇,自己也如願再次闖入決賽,但衛驚蟄不僅沒報名參加大比,甚至連面都沒露一次,令他好生失望。
但衛驚蟄的缺席,又成全了清恆,羅礁想一洗前恥,他又何嘗不想挽回顏面?兩人知根知底,也無需相互試探摸底,甫一交手便直接短兵相接。
羅礁招招主動,一柄青色仙劍光華爍爍、咄咄逼人,清恆則明顯吸取了上次落敗的教訓,一柄明黃色的仙劍穩紮穩打,緊守門戶,等待反攻時機。
兩團劍光交織輝映各顯神通,代表了翠霞派清字輩弟子最高的水平,也果然打得精彩紛呈,教人眼花撩亂。
眾人聚精會神屏息觀戰,時不時轟然喝彩,紛紛為自己傾向之人吶喊助威。
翠霞派劍法博大精深,小蛋前面幾天又不曾用心觀摩,這時便如同霧裡看花,只聽旁邊有人此起彼伏地讚歎品評。
青衣人聽在耳裡,心中冷笑。
羅礁、清恆二人的修為在他眼裡實不足道,若換他出手,十招間就可將其中一個斃於掌下。倒是翠霞派的功法絕學不容小覷,這才耐著性子冷眼旁觀。
他側轉臉低聲問道:“小蛋,你覺得他們兩人誰能獲勝?”周圍人多數還是看好上次勝出的羅礁,小蛋自己無從判斷,本也可瞎猜一氣,可是他只隨口應道:“我看不出來。”
青衣人笑道:“很好,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修煉上乘仙學最忌諱不懂裝懂。
“我來告訴你,第八招,那個道士要轉守為攻,羅礁氣勢衰竭,只能不停倒退,施展他們翠霞派的‘碧瀾三十六式’強撐。”
小蛋多少有些不信,不由自主暗暗計數起招數來。待到他剛默數到“八”,黃色劍光一閃,清恆展開反擊,扳回了局面。
羅礁似乎因為適才一陣猛攻真氣耗損過劇,此刻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勉力周旋,形勢岌岌可危。
小蛋咋舌道:“大叔,您真內行!連人家第幾招會反攻,都猜得一點沒錯!這一下,那位羅師兄可真有點糟了。”
青衣人啞然失笑。他哪裡是猜?為了此次翠霞之行,青衣人早已將其諸般絕學設法鑽研了個透,看了這麼久,如果連兩個翠霞小輩的底細都沒摸清,他也不必來這裡丟人現眼了。
青衣人似乎心情極好,微笑道:“你沒看出來麼,這小子是裝的。”
小蛋愕然道:“您是說羅師兄有意引清恆道長反攻,要……欲擒故縱?那麼他先前的猛攻也是誘餌了?”
“對,就是欲擒故縱。”青衣人見小蛋稍作點撥,便能舉一反三,頷首道:“若非如此,依照常規打法,兩人幾乎難分軒輊,羅礁想贏,至少也需兩百招開外。你想,大家都累個半死,獲勝的人又有多少值得誇耀?
“所以他一上手就抱定主意先揚後抑,誘使清恆上當。等著看罷,三十招之內,兩人就會分出勝負。”
見清恆佔得上風,翠霞觀一脈的弟子盡皆歡聲雷動,飛瀑齋方面相對安靜了許多,竊竊私語聲起,可惜獲勝的人選卻不由他們安排。
轉眼場內兩人翻翻滾滾,又鬥了二十五六個回合,羅礁似禁受不住清恆道人凌厲的攻擊,腳下一軟,竟撲地摔倒。
清恆道人不假思索趕步朝前,埋身舉劍下劈,但終究只是一場同門較藝,手下暗留三分情面,準備點到為止。
誰知羅礁的身子跌落途中猛地繃直,平貼著地面一個盤旋,堪堪讓過清恆道人的劍鋒,振臂揮劍削向對手雙腿。
清恆道人大吃一驚縱身閃躲,羅礁早有預料,一挺身仙劍上挑直刺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