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
葉無青一哼,甩開蒙遜,對楚兒森然道:“從今日起,由你負責日夜不停照料服侍常寞,他的傷不好,你就不能離開他床邊半步!”說罷,頭也不回地去了。
小蛋在三天後醒來,事實上,楚兒的含憤一擊全未留情,小蛋在毫無防備的情形底下,有十條命也該完蛋了;虧得她一拳擊中的部位是小骯,那是煉氣之士的丹田所在,而小蛋的丹田裡,住了那麼一位尊客,剛好替他擋下一災。
他醒來的第一眼,依稀看到的就是楚兒明豔而驕傲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床前。記起昏迷前闖下的禍事,小蛋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戰戰兢兢道:“師姐饒命。”
楚兒沒理他,望向小蛋的眼神複雜冷厲。廂房裡的燭光搖曳,映照在她嬌美俏顏上,忽明忽暗,顯得朦朧而縹遙。
小蛋抿抿乾澀的嘴唇,囁嚅道:“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再揍我一頓出氣罷?”
“啪!”他的話音剛落,面頰上便捱了一個火辣辣的耳光腫起半邊,楚兒語氣森寒,一字字道:“以後不准你再提這件事,忘了它。”
“是,好的。”小蛋伸手撫摸面頰,心裡反而覺得好受了些,連連點頭應道。
門輕輕被人推開,阿青捧著藥碗走進來,驚喜道:“寞少醒了!”在她身後還站著個足足高出她兩個頭的紫衣青年,居然是蒙遜。
但楚兒好像並不歡迎他的到來,漠然瞥過蒙遜,說道:“你又來做什麼?”
蒙遜掃了眼精神委頓、面色慘白的小蛋,沉聲道:“我來探望常師弟。”
楚兒唇角掠過抹淡淡的譏誚,側臉說道:“阿青,將藥湯給我。”
蒙遜聞言大步上前道:“我來。”伸手搶過藥碗走到床前。
小蛋忙道:“蒙師兄,我自己來。”說著努力想從床上坐起,卻牽動小骯傷勢,疼得額頭滲出冷汗,嘿了聲又無力軟倒。
楚兒一言不發將手架到小蛋腋下,將他扶坐起來,再用枕頭墊住小蛋的後背。
小蛋連聲道謝,卻沒注意到從蒙遜餓狼般的眼眸中,射出充滿嫉妒與怨毒的光芒。
楚兒冷冷道:“你坐著不要動,我來餵你。”
蒙遜重重一哼,拿起銀匙舀了一勺藥湯送到小蛋唇邊,說道:“張嘴。”
小蛋一醒轉,便見到不僅是楚兒師姐守護在自己的床前,連素來與他形同陌路的大師兄蒙遜,也特意趕來看望,還親自端湯喂藥。心頭油然生出一團久違了的溫暖,小蛋謝道:“蒙師兄,還是我自己來罷。”
蒙遜不由分說將藥勺探進他口中,滾燙的溫度險些灼傷了小蛋的舌頭。楚兒在旁冷眼觀瞧,不發一言,直等蒙遜三下五除二地將一碗藥湯盡數灌完。
阿青接過空碗識趣地退出廂房,屋子裡的三個人陷入了須臾的沉默中。
小蛋緩過氣,吃力地探手從床縟底下抽出了那條血瞳金蠍的巨尾,道:“蒙師兄,這根蠍尾如若你不嫌棄,便敬請收下,或可鑄煉成一條上好的軟鞭。”
楚兒臉色微變,截在蒙遜開口前說道:“蒙師兄專攻雷轟錐,要它無用。”
蒙遜本不欲領小蛋的情,但聽了楚兒的話卻改變了主意道:“如果我想收下呢?”
楚兒對視蒙遜,毫不留情面地回應道:“這根金蠍魔鞭是我送給常寞的。倘若他想轉送給別人,我便將它收回。”
蒙遜面色鐵青,雙拳狠狠攥起,捏得“喀喇喀喇”的骨節爆響。
小蛋覺察出氣氛的尷尬,說道:“師姐,就把它送給蒙師兄罷。反正我不會鞭法,留著它也派不上什麼用處。”
楚兒冷哼道:“誰天生就會使鞭?你不會用它,難道我不能教給你麼?”
“師妹,師父吩咐你照料常寞,卻沒說要你傳他鞭法。”蒙遜壓抑著瀕臨爆發的怒火,啞聲道:“何況,未經師長準允,師姐弟間私授功法,可是要觸犯門規禁忌的。”
“我喜歡,要你來管?”楚兒寸步不讓,生硬道:“蒙師兄,我的‘驚雁鞭法’乃家祖所傳,和師門絕學無關。門規再嚴,也約束不到。”
她冷然起身大開虛掩的屋門,說道:“常師弟的傷需要靜養,師兄若沒有其它要事,就請自便罷。”
蒙遜恨恨瞪視楚兒,胸膛劇烈起伏強抑憤怒,咬牙道:“師妹,你好!”猛轉身闖出門去,“呼”地帶熄了桌上的燭火。
氣走蒙遜,楚兒宛若用盡了所有的鋒芒,靜靜佇立原地望著屋外漆黑的夜色,手中握著門把手久久不見鬆開,像是失神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