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瑤押著司馬月在前開道,眾人從石室裡魚貫而出緊緊跟隨。
行出大約半炷香的工夫,司馬月引著眾人走進一座方圓數百丈的巨大石廳中。
盛年放眼望去,只見大廳中心佇立著一座依照九宮方位建造的法壇,法壇中央有一道炫目的青色光柱自地底噴薄而出,照射在廳頂一幅巨大的星陣圖上。
又有數以百計的紋路如蛛網、脈絡,從星圖內沿著廳頂往四面八方發散而去,裡面流動著熠熠青光,照得整座大廳耀眼生輝,一團肅殺。
在法壇之前站立著一位身材矮小的執杖老婦,皓髮如雪,不怒自威,一雙深深凹陷的眼睛裡精光內蘊,顯是高手中的高手。
在她身後七八個人站成一排,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盡皆穿著一身綠衫。
蘇真攜著愛妻在這老婦人身側負手而立,正漠然望著不斷從廳外走入的群雄。
這時廳裡已到了不少人,大家夥兒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竊竊私語,看上去似乎和盛年等人同樣的一頭霧水,不得要領。
尹雪瑤鬆開司馬月,低低道了聲“得罪”,秋波在廳中來回尋找,卻始終看不到小蛋的身影。
霸下著急道:“乾爹呢,他不會有事吧?”
盛年也惟恐小蛋出了意外,沉聲道:“再等一等,如果還不見他來,便請那位月姑娘帶著咱們前去尋找。”
就在這當口,廳門外突然傳進一陣喧囂,老遠便聽到年旃洪亮的嗓門罵咧咧道:“你個龜兒子的,老子遇見你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殿青堂和凌雲霄愕然相視,均在心道:“不曉得又是誰惹火了這老鬼?”
緊接著另一個更粗更響的嗓音罵回去:“放你孃的狗臭屁,能遇上老子那是你個龜孫子祖上積德!”
話音未落,年旃和滅盤聖祖肩並肩闊步而入。在兩人中間一名綠衫青年臉色蒼白,左臂被年旃擰著,後腰被滅盤聖祖揪著,足不點地地跟了進來。
年旃一停步,眯起兩眼打量向法壇前的那位老婦人,努努嘴道:“是她?”
綠衫青年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咬牙忍痛道:“是!”
“呼——”兩道厲光幾乎不分先後,從年旃和滅盤聖祖的手中飛掠而出,在空中爆發出懾人怒嘯朝著那老婦人轟去,直令風雲變色、天地失威。
老婦人霍然變色,怎也想不到這兩個人凶神惡煞般地闖進廳來,二話不說便大打出手。
眼見對方轟來的魔兵光瀾卷湧、無堅不摧,以她的修為,絕難同時接下這兩人的連手攻擊,欲待躲閃又恐傷了身後的一眾親族子弟,只得強運十二成的功力,雙臂執杖往外招架。
在眾人驚呼聲裡,側旁負手而立的蘇真遽然出手。但見他身不晃、腿不抬,人已橫擋在老婦人前,一雙大袖柔如春水纏綿,波瀾起伏變幻不定,“砰砰”兩聲分擊在九寶冥輪與吞天食地化血輪上。
袖袂高飛中,兩隻威震四海的魔輪猛地朝裡側轉,在距離蘇真不到三尺的半空中轟然激撞,分往左右迸飛。
蘇真身子晃了晃,臉上血氣一閃而逝,語音平和道:“老夫人,可以開始了!”
年旃一怔,伸手攝回九寶冥輪,低罵道:“格老子的蘇真!”
那老婦人收攝心神,青木杖在地上“咚咚”敲了敲,示意眾人噤聲,待廳內漸漸安靜下來,這才緩緩說道:“對於諸位適才所受的驚擾,老身甚為抱歉。”
人群裡有人冷哼道:“咱們差點死在了外面,一聲抱歉就算完了?”
老婦人恍若不聞,繼續說道:“這座靈水宮原本是古靈水族人的祭祀聖地,地下蘊藏著充盈的寒水晶氣。
“後因一場劇變靈水族幾近滅絕,此處亦隨之埋沒於世數千年。直到六百餘年前劍聖俞寬偶經梵孤山,發現了廢棄多年的地宮入口,始知在這小月湖下竟別有洞天。”
她頓了頓道:“在蓬萊仙會之上,俞寬與魔聖辜翱天激戰五日夜,最終惺惺相惜罷手言歡,俞寬便將靈水宮的秘密告訴了辜魔聖。辜翱天離開蓬萊後按圖索驥尋找到靈水宮,當下就決定在此隱居。”
畢虎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插嘴道:“不對吧,以辜老魔的個性,豈會老老實實憋在一個終年不見天日的湖底廢宮裡?”
老婦人眼神裡略帶一絲怒意瞥過畢虎,並未回答,接著說道:“幾經周折,辜魔聖終於尋找到古靈水族在南荒碩果僅存的一脈後裔,將他們舉族遷徙到靈水宮,並利用地底的寒水晶氣在宮中佈下了百玄搖魄陣。”
畢虎見這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