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了又能如何,就算寞少沒有趕到,有你雲夫人在,厲副宮主照樣能安然無恙。”
他這話裡一半是實情,一半卻分明傳遞著恭維之意。
白顯道:“孟兄,如今咱們西域五大派已有四家重回葉宮主麾下,就看你的了。”
孟翔二話不說,在厲無怨面前跪拜道:“無離派願重奉葉宮主為尊,盡忠效命絕不退縮,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厲無怨佇立不動,冷笑道:“好個‘重奉’,你們都當葉師弟和厲某是開客棧的麼,想來就來,要走就走?”
此言無疑將雲夫人也一網打盡,她原本頗為自得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與柳翩仙等人齊齊跪了一地,惶恐道:“屬下等人見事不明,又是一時糊塗,求厲副宮主責罰!”
厲無怨嘿然道:“你們不是見事不明,更非一時的糊塗。正相反,諸位門主、崖主、宗主行事做人一個比一個機智靈活,所以全都貪生怕死倒向席、滕二賊。
“如今風向變了,又立馬改旗易幟,投靠回來。嘿嘿,厲某無能,白當了幾天副宮主,若論聰明乖巧,比起諸位來自愧不如。”
他實是虎落平陽,這一路被孟翔等人欺負狠了,此刻滿腔怨毒盡數發作,聽得跪倒在地的一干男女心驚膽顫,人人自危。
還是柳翩仙心思最敏捷,偷偷扭頭望向小蛋,目光中流露出懇求之色。
小蛋見這些平日裡威風凜凜的西域魔道魁首人物,在厲無怨面前噤若寒蟬,自己有心說話,可厲無怨明顯正在氣頭上,恐怕誰的話都聽不入耳,想一想,他改變話題道:“厲師伯,這次你為何離開了忘情宮?”
厲無怨怒氣稍減,回答道:“告訴你也無妨,半個多月前你師祖突然離宮出走,至今下落不明,我是為了找他才出來的!”
白顯失聲道:“什麼,楚老宮主失蹤了?”敢情忘情宮嚴密封鎖訊息,連五大派的首腦也一樣被蒙在了鼓裡。
厲無怨道:“我每日早晚都要前去拜望師尊,可那天晚上園外的守衛卻膽敢阻擋老夫,說老宮主身體染恙正在休養,任何人不得入內。”
他頓了頓道:“我心中生疑,想師尊早上還好好的,何以一轉眼就病了?如果他果真染恙,我作為開山大弟子,有什麼道理被拒之門外?”
竇夫人大著膽子接過話頭說道:“會不會是席、滕二賊已將老宮主給害死了?”
厲無怨看了她一眼,冷冷道:“這倒不會,這兩個老混蛋對師尊倚若靠山,惟恐有絲毫的照顧不周,又怎敢下手毒害?”
他接著道:“我不管不顧闖了進去,找遍整座園子也不見師尊。滕皓聞訊匆匆趕來,厲某當面向他要人。
“這老傢伙支支吾吾,逼急了,反咬一口說是我將師尊藏了起來。厲某與他不歡而散,回到家中靜心細想,才醒悟到師尊多半是自個兒偷著走了,所以滕皓才會誤以為是厲某在搞鬼。”
柳翩仙聽了不住暗暗點頭,心道:“這傢伙看似暴戾粗豪,腦子也不全是糨糊。”
只聽厲無怨繼續道:“想通此點之後,我當夜潛入園內擒了一個守護嚴刑拷問,終於探明瞭真相。原來師尊趁著別人以為他午睡的工夫,悄悄離宮而去。”
孟翔道:“楚老宮主神志不清,他又會到哪裡去了?”
厲無怨哼道:“你憑什麼說我師父神志不清?”
孟翔自知失言,還好厲無怨並無追究問罪之意,跟著說道:“厲某查明之後也沒多想,一路往東追去,在暗中四處打探師尊的下落,以免讓正道中人得著訊息,趁火打劫謀害他老人家。
“再後來的事,你們都清楚,我也不多說了。”
小蛋在旁默默聽著,沒有說話。他對楚望天始終有著一種微妙的感情。
當年楚望天叱吒風雲、殺人如麻的時候,這世上還沒有他。他所見到的,只是一個老態龍鍾、遲鈍木訥的垂垂老者,教人憐憫同情。
及至後來席魎、滕皓作亂,楚望天大發淫威重創葉無青,殘殺蒙遜,還差點把自己逼得無路可逃。可無論如何,說到底他更多給人的卻是傀儡的感覺,可悲而又可嘆。
待等他從厲無怨口中獲悉楚望天突然離奇失蹤的訊息,莫名地也為這老人擔心起來。
憶起當初待在忘情宮時,自己閒來無事,陪著楚望天一起白天捏泥人、夜晚看星星的情景。此刻回想起來,那段時光竟可算得上是自己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厲無怨說完了楚望天失蹤的事,冷然掃過兀自跪在身前低頭等著受罰的柳翩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