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的劍氣,眸中掠過一抹殺機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曾山笑嘻嘻道:“死鴨子嘴殼硬,明明吃了苦頭,偏還不肯認輸。”
丁原揚聲道:“曾老頭,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你可不能倚老賣老。”
他和曾山儘管在年紀上差了十萬八千里,卻十分的投緣,見此老無恙歸來,心下也極是歡喜,但嘴巴上仍舊半分不饒。
曾山也不以為忤,道:“我老人家來這都有十幾年了,你能有我早?”
丁原嘿然道:“照你這麼說,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跟這老魔交手過,豈不更早?”
淡嗔師太峻聲道:“對付這種窮兇極惡的老魔,根本不必講什麼單打獨鬥的規矩!”
萬劫天君眼神蔑然掃過淡嗔師太,低嘿道:“小道姑,你這話,老夫記下了!”
淡嗔師太只覺對方目光中遽然爆射出一簇森寒的邪力,像劍刃般直穿自己心底,頓時靈臺劇顫,險險心神失守,忙抱元守一回敬道:“貧道怕你不成?”
她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嗓音嘶啞模糊,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可等到“不成”兩字出口,聲音迅即平和清晰,混濁波動的眸子亦恢復清明。
正在這工夫,忽聽小蛋沉聲問道:“萬劫天君,淡家村的滅族血案可是閣下所為?”
萬劫天君聞聲望去,這才留意到一正大師身旁的這個少年,卻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他就是十七年前淡家村慘案裡惟一的倖存者。
暗自訝異道:“這小娃兒至多二十來歲,居然已臻忘情之境,實屬少見。今日無一弱手,那曾老頭和丁原更是難纏,需得有一場苦戰!”
他冷冷笑道:“死了幾百號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這筆帳老夫認了!”
小蛋緊盯萬劫天君妖豔英俊的臉龐,深吸一口氣抑制下熊熊燃起的怒火,徐徐道:“閣下自號天君,卻殊無慈悲好生之德。螻蟻雖小,尚是生靈,何況幾百村民?”
一正大師低頌佛號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此言大見我佛慈悲之心。”
萬劫天君漠然道:“你們一老一少,一拉一彈均都迂腐不堪。所謂物盡其用,這般庸碌無為的山野匹夫,能為本天君療傷修煉所用,已是他們極大的造化!”
只聽有人朗聲道:“原來在天君眼中,數百黎庶的性命竟與砂土無異。盛某不才,欲再向閣下領教一二!”言詞鏗鏘有力,凜然生威。
一邊說著話,盛年已長身而起,步出人群與丁原並肩佇立,炯炯虎目直射萬劫天君。
原來他的傷勢遠較無涯方丈為輕,只因連日來真氣耗損劇烈,方稍顯萎靡。此刻略經調息靜養,一身功力又恢復過半,正聽到萬劫天君大放厥詞,義憤之下禁不住挺身而出,向老魔發起挑戰。
無痛、無苦眾僧見此情景,盡皆不由暗歎道:“久聞盛年天生豪勇,冠蓋當世,著實名不虛傳,這身子竟像鐵打的一樣!”
丁原說道:“盛師兄,你功力未復,這一戰還是交給小弟罷!”
盛年悠然一笑,問道:“丁師弟,咱們有多少年沒有並肩迎敵了?”
短短一語,便激起丁原萬千豪情,更感受到一股濃濃兄弟溫暖,亦是灑脫輕笑道:“約莫二十年了罷,上一次咱們對著的,也是這老魔!”
盛年點點頭道:“能與好兄弟並肩協力共戰老魔,人生何憾?可惜,阿牛沒來。”
丁原微笑道:“我已命小寂去請,他很快便能趕到,屆時——”
話還沒說話,小蛋已一聲清嘯道:“丁叔,盛大叔,且先讓我一陣!”
雪戀仙劍破空虛劈,身形閃遁星門,竟是搶在丁原和盛年之前,率先向老魔發難。
萬劫天君低哼道:“找死!”神識舒展在虛空裡搜尋小蛋的蹤跡。憑他功參造化的萬載道行,即使對手施展遁術隱身,亦絕難逃過神識的感應。
然而出乎萬劫天君的意料之外,他的神識直擴充套件到方圓百丈,居然尋不到小蛋的絲毫氣息。這少年彷佛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憑空蒸發了般。
他正自詫異間,驀地心底警兆突起,頭頂銀光閃動星門乍開,小蛋身劍合一當頭轟落,正是一招倒轉施為的“擎天柱石”。
好在萬劫天君反應極快,又有與曾山“瞞天過海”的前車之鑑,微一仰頭嘬唇“噗”吐出一束赤紅色的劍芒,“叮”的擊中仙劍劍鋒三寸處。
雪戀仙劍“嗡嗡”顫鳴,偏開尺許緊貼著萬劫天君的肩膀滑落,端的驚險到極處。
許多人不由自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