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心跳雖然緩慢,卻仍算有力。
儘管蘇芷玉未能親眼目睹適才小蛋與滅盤聖祖之間的戰鬥,但僅從石窟中大戰後的痕跡看去,亦能猜想一二。
那邊,年旃和滅盤聖祖對罵得越發來勁,惟恐輸了這場口舌之爭,眾人聽得面面相覷,無不啞然。
瞧這兩人熟絡罵戰的情形,實在難以想象這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恩恩怨怨,又為何一定要置對方於死地?
可他們兩個偏就這般旁若無人地罵著,似乎誰也不願先停下來,更不願輸給對方一口氣。
鸞衣蝶怔怔道:“老祖怎麼了?他們不會一口氣罵到天亮吧?”
雷不羈搖搖頭,低聲道:“老祖不願佔了滅盤老魔的便宜。”
鸞衣蝶恍然省悟,見蘇芷玉抱起小蛋行了過來,忙問道:“蘇仙子,這孩子有救麼?”
蘇芷玉點點頭,雷不羈和鸞衣蝶當即慨然道:“如果救治這孩子需要藥材,蘇仙子儘管開口。”
蘇芷玉微笑道:“多謝兩位好意。老魔的中氣越來越平穩充實,年老祖要準備出手了。”
第十章 舊雨新交
蘇芷玉的話音方落,就聽年旃劈頭蓋臉大罵:“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老子活得滋潤,關你屁事?”
聞聽此言,一些湊進洞來的正道年輕弟子險些失笑出聲,委實想不出天下居然還有人能這樣理直氣壯承認自己是個禍害,而且還能說得如此興高采烈,洋洋自得。
偏偏滅盤聖祖不甘示弱,嗓門亮得比年旃更高:“你算個狗屁禍害!從小到大,你個龜兒子又啥時候壞得過老子了?”
年旃愣了下,忽然笑道:“你奶奶的痛快!咱們該有多少年沒幹過架了?”
滅盤聖祖不假思索地回答:“兩百十二年又一百零三天!”
年旃呵呵笑道:“你個孫子,記性真好,咱們也算是久別重逢了。”
滅盤聖祖的笑意似乎比年旃更為酣暢,連連點頭:“算,當然算——你個鳥!”
語音突變,滅盤聖祖亮出吞天食地化血輪,幾乎不分先後,兩人的笑聲化作了令人心膽顫慄的厲嘯,齊齊向對方撲去。
年旃袍袖一抖,掏出他那隻威震天陸的九寶冥輪,惡狠狠朝滅盤聖祖頭頂砸落。
滅盤聖祖高舉化血輪,不避不閃迎上,一赤一金兩束電光“鏗”地激撞出耀眼火花,直刺眾人耳膜。
剎那間,兩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炫目璀璨的光瀾裡,強勁剛厲的罡風如絕堤的潮水往四下洶湧,迫得眾人頻頻後退。
洞中的山岩不斷酥軟碎落,“簌簌”地如雨灑下,迷住視線,只有少數幾個人還看得清年旃與滅盤聖祖的動作。
十個回合,二十個回合,五十個回合,一百個回合……
時間被無限地凝固,壓得人幾乎窒息,惟能聽見兩人口中爆發出的呼嘯怒罵,仿似是有永遠也使不完的勁力。
商傑湊到蘇芷玉身後,緊張問道:“蘇仙子,年老祖是否佔了上風?”
蘇芷玉搖搖玉首,輕聲道:“可能要到兩百回合外,他們兩人才能分出高下。”
恍惚中,她的思緒無端地回到二十餘年前的蓬萊仙會上。
當時,冥輪老祖年旃應丁原之請出戰紅袍老妖,也如同今日一般打得日月無光,昏天黑地。
已是二十年……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許多人來過又去,許多事忘過又起,但在蘇芷玉心底,總有那麼一份珍貴而隱秘的情思,始終一如初始,不會淡漠,更不會忘懷。
戰團中,響起滅盤聖祖狂傲囂張的吼聲,整個身軀不可思議地暴漲一圈猶如不可一世的巨靈,雙手一合,將化血輪朝著年旃當胸推去。
輪底那團銀色的光眼陡然射出萬丈光芒,灼熱得像是剛從火山口迸流而出的滾滾岩漿,衝散九寶冥輪金色的光霧,席捲向年旃身前。
年旃臉上首次現出凝重之色,右手橫執冥輪,苦苦抵禦著迫來的銀芒,腳下一步步往後倒退。
“破!”
滅盤聖祖藉著辛苦掙得的一線先機,運起“無與爭鋒訣”,化血輪遽然幻作一團剛猛無倫的雷火,卷挾著千萬縷銳不可當的血紅鋒芒,宛若排山倒海一樣,向著年旃狂湧而去。
眾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震撼於滅盤聖祖這一擊的可怖神威,就連素來與年旃存有芥蒂的正道各派耆宿,亦不禁為年老魔擔心起來。
“咄!”
只比滅盤聖祖慢上一線,年旃亦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