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皓皮笑肉不笑瞧著柳翩仙他們,卻從這五人的神色上看不出半點端倪,不由思量道:“這五人不速而至,顯然早有預謀,用意難料。今日吉日喜宴,賓客盈門,不宜劍拔弩張壞了氣氛,不妨先沉住氣,靜觀其變。”
他一面暗自戒備,一面起身笑迎。
“柳門主客氣了,老朽日前也曾命專人送請柬到五位的府上,不巧全都撲了個空。剛才我還和席兄說起,今日喜宴缺了五位掌門,未免有些美中不足,更怕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又要藉題發揮、說三道四,以為咱們輕慢了交往多年的同道朋友。不想諸位連袂駕臨,實為意外之喜。”
白顯道:“滕長老這麼說,我等委實愧不敢當。實不相瞞,咱們幾個剛從雲夢大澤回來便聽說了喜訊,所以商量著一起採辦了點兒薄禮,還望笑納。”
滕皓瞟了瞟那兩隻碩大的禮箱,一語雙關道:“諸位的大禮老朽豈有不收之理?遠端,代我請五位掌門入席,再將這兩箱‘重禮’抬到廂房安置。”
那邊早有下人手腳麻利地擺出一桌酒席,滕遠端上前道:“諸位掌門,請!”
雲夫人咯咯一笑,道:“不忙,滕莊主我先敬你一杯,算是謝過遲到之罪。”輕舒玉臂從旁邊一桌的席上拿起一壺酒倒滿空杯,向滕遠端一舉杯。
“莊主請!”滕遠端望著雲夫人如花般綻放的笑靨,莫名地一陣恍惚,險險心神失守。虧得他魔功精湛,又對這五家掌門暗懷疑慮,一俟感覺不妙,急忙凝息運氣、把持住靈臺。
“好妖婦,居然當眾向我施展媚功,恁的無恥!”他暗暗蘊怒。
他不動聲色和雲夫人對飲了一杯,說道:“諸位掌門,請入席敘話。”
竇憲巍然不動,拖長音道:“滕莊主,難道你不想瞧瞧咱們幾個為新人備的是什麼‘薄禮’?”
未等滕遠端應聲,孟翔已先一步揮手吩咐道:“扯下綢緞,讓大夥兒看個清楚!”
八個無離派的力士應聲出手,抽出橫木解開繩索,“哧啦哧啦”幾聲脆響扯落下包裹在外的大紅綢緞,露出裡面的巨大禮箱。
廳內眾多賓客不約而同失聲驚呼,敢情紅綢遮掩之下的哪裡是什麼禮箱,分明是兩口打製精良的紅木棺材!
站在滕遠端身旁的劭嶸霍然色變道:“諸位此舉是何用意!”
柳翩仙收起笑容,陰森森道:“葉宮主交代,他只要滕皓、席魎這兩個叛逆的項上人頭,其它在場人等只要置身事外,概不波及!”
滕皓怒極反笑,拍案道:“好啊,你們幾個果然一古腦全都倒向了葉無青!”
席魎偷偷往殿外望了望,見暫無動靜傳來,心下稍定,冷喝道:“將他們拿下!”
不出尹雪瑤所料,滕、席二人早做好了應對葉無青趁著喜宴突襲的準備,忘情宮上下外鬆內緊,明樁暗哨早一一佈置停當。
席魎話音一落,坐在左首第三席上,雲霞四仙等忘情宮的客座高手齊刷刷亮出暗藏的魔兵寶刃,鎖定了各自的對手。
接著從大殿緊閉的側門後又湧出三十多個忘情宮精銳護衛,悉數是滕皓、席魎精挑細選的心腹嫡系,從左右合圍。
那邊滕遠端早已按捺不住,掣出袖口中的一對“驚神魔筆”向著柳翩仙面門遙遙虛指,獰笑道:“姓柳的,老子叫你先去睡棺材!”
剛一提氣想出手搶攻,滕遠端猛感丹田真氣凝結如鉛、手腳麻痺發軟,竟似身中劇毒的跡象。
他登時凜然大駭,身子軟綿綿晃了幾晃,嘶聲道:“你、你——”
滕昱不明所以,趕忙扶住滕遠端胳膊,驚呼道:“爹爹,你怎麼了?”
滕遠端尚未回答,劭嶸已高聲叫道:“不好,有人在暗中下毒!”
此言一出,人人自危,雲霞四仙不久前還在尹雪瑤手上吃過苦頭,端的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忙不迭凝身閉氣,細察全身症狀。
人群裡尹雪瑤得意一笑,悠哉遊哉地倒了杯酒自斟自飲,心道:“就算想破了這兩個笨蛋的腦袋,也猜不著這藥是誰下的。”
席魎再也坐不住,迫視柳翩仙等人喝問道:“葉無青在哪裡?”
只見柳翩仙含笑不語,卻故作神秘地用手指頭往大殿上方指了指。
席魎一怔,心道難不成葉無青會藏身在殿頂上?
他不禁抬起頭,驀然眼前一花,從殿頂的橫樑上落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往面前的酒桌上掉落。
他轉念極快,生恐此物有毒,探臂用右手一雙銀筷往外一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