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魎身陷三大高手重圍之中,自知插翅難飛,心中發狠道:“左右是個死,不如豁出老命大幹一場,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飄身避開厲無怨的溜火神掌,擺出玉石俱焚的亡命架式朝姜山衝去。
所謂“橫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席魎這一拼命,反把姜山等人震住。他們已然勝券在握,自然不願再跟窮途末路的席魎拼個魚死網破,故此各自緊守門戶,只封住對方各處突圍的角度線路,並不急於要他性命。
此刻大殿中一干滕、席二人的死黨見大勢已去,也分作了兩撥。一部分站在原地,眼睜睜瞧著席魎苦戰,腦袋裡打起了倒戈的主意;另一些則自忖投降也是死路一條,索性誓死一搏,往大殿外衝去。
葉無青冷眼旁觀,也不阻止。
身旁的姜赫厲聲喝道:“殺,凡有抵抗者片甲不留!”
竇憲帶頭往鐘鼎迎去,竇夫人生恐夫君吃虧,一晃軟鞭拂塵擰身夾擊。其它人各自找尋對手,在大殿中殺成一團。
來赴宴的數百賓客不約而同往殿牆退去,讓出偌大的空場。其中不乏有些與滕皓、席魎相交多年的舊識,然而此時此景,還有誰敢不要命了,去蹚這淌渾水?
劭勁翰晃身趕到滕昱身前,壓低聲音道:“快,我掩護你們趁亂快走!”
滕昱眼神裡閃過一絲感激,卻慘然搖了搖頭道:“你如果真的在乎我,便記著將來替我和爺爺報仇!”言畢身子一軟,倒在滕皓的屍體上。
劭勁翰呆了呆,一把抱起滕昱,可惜嬌人嘴角溢血,業已氣絕,黯淡的眼眸中兀自深藏著怨與恨。
滕遠端接連目睹自己的弟弟、父親和愛女慘死,腦袋裡直髮懵,宛若正經歷著一場匪夷所思的噩夢,卻怎麼也甦醒不過來。
劭嶸扶住愛子的肩頭,安慰道:“罷了,勁翰!是她命薄,怨不得旁人。”
劭勁翰腦海裡混亂一團,滕昱最後的遺言像魔咒般,不停在他耳邊迴盪道:“你如果真的在乎我,便記著將來替我和爺爺報仇!”
可是就算自己真的在乎她,捨不得她,又豈能、豈敢為她和滕皓報仇?
忽然聽到背後宋爽說道:“勁翰賢侄,節哀順變。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又何患無妻?回頭宋叔叔再給你找個好的。”
劭勁翰猛回頭瞪著宋爽,生硬道:“不必了,我怕消受不了你的好意!”
話音未落,殿中接連響起姜山與席魎的悶哼。
人影交錯間,姜山退開丈許,手撫左肋的傷口,志得意滿地盯著席魎,嘿然笑道:“席兄,你完蛋了!”
席魎身中厲無怨一掌一腳,背心又被姜山偷襲得手,震斷心脈,生機已絕,全憑一口真元強撐不倒,身子搖搖欲墜。
“老匹夫,席某作鬼也饒不了你!”席魎突然奮盡餘力,反手一掌擊在自己眉心上,頓時頭骨碎裂腦漿橫流,自裁而亡。
席魎一死,餘黨更無鬥志,或降或亡已不成氣候。大殿中只剩下雲霞四仙與小蛋、竇憲夫婦和鐘鼎這兩對,尚在捨生忘死地搏殺不休,卻均是困獸猶鬥,不足為患。
竇憲夫婦以“風林火山”陣法牢牢困住鐘鼎,不疾不徐、一步步壓縮著對方的空間,獲勝僅是遲早之事。
相形之下,小蛋的情形稍嫌吃緊,在雲霞四仙兇猛的攻勢中全力周旋,迭遭險情。可明眼人早已看出他是有所保留,始終不願放手與雲霞四仙對攻,所以才會盡落下風。
饒是如此,小蛋仍能維持著不勝不敗之局自保無虞。
雲青霞猛地聽見不遠處鐘鼎發出一聲臨死前的淒厲呼吼,忍不住激戰之中忙裡偷閒往一旁打量過去。只見鐘鼎的面門被竇夫人的軟鞭打得血肉模糊,眼見不能活了。
她心頭一凜,又羞又惱:“要不是姑奶奶我中了那鬼丫頭的毒計丟了右臂、以致咱們姐妹四人連手的威力大減,焉會拾掇不下這臭小子?”
她一門心思要找小蛋報仇,竟不管不顧四周戰況,竭力催動“妖嬈神功”,捨命狂攻。
若論真實修為,小蛋雖說今非昔比,但在雲霞四仙這般戮力同心、拼死猛攻之下,三、五十個照面一過,便已不敵。何況他殊不願再傷及四人,等於自縛手腳,放任雲霞四仙毫無顧忌地圍攻自己。
好在他身備烏犀怒甲,又藉“有容乃大”護體,偶爾捱上一兩下,亦不打緊。但如此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地糾纏下去,畢竟不是個法子。
衛驚蟄見各處均已塵埃落定,只有雲霞四仙還在悍不畏死地圍攻小蛋,心道:“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