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衝入,可荼陽火罡已逐漸烤酥了山岩,整座洞中火熱滾燙,兩人就像被放在熱爐裡烘烤著一樣,大汗淋漓、焦頭爛額,也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農冰衣看到衛驚蟄頭頂水霧騰騰,後背傷勢駭人,當下道:“小衛,讓我替你一陣。你先退到裡頭休息會兒,順便把背上的傷勢處理一下。”
衛驚蟄不敢回頭,努力調勻呼吸,堅持道:“不要緊,我還撐得住。”
農冰衣不悅道:“你是害怕換了我把守洞口,會抵擋不住那條火蟒?小衛,是不是你的心裡正在埋怨我礙手礙腳,拖了後腿。如果不是因為要照顧我,方才你大可一鼓作氣衝出獨尊谷去,也不必在這兒被條蛇烤了吧?”
衛驚蟄一面奮力與荼陽蟒帶周旋,一面爽朗笑道:“怎麼會呢?要不是農姑姑在,我早被歐陽穀主毒倒了。”
農冰衣低哼道:“口是心非的傢伙。跟你師父盛年一樣,寧願自己受累,也不肯讓別人委屈。當年他遭人誣陷蒙冤不白,明明只要向你墨晶阿姨懇求一聲,就能讓她說出真相洗清冤枉,他卻死撐著不開口。
“小衛,這點我看你還是不要跟你師父學,要像你丁師叔那樣才好。”
衛驚蟄道:“師父和丁師叔都是好樣的,我都要學。”
農冰衣緩過氣來,聽衛驚蟄的喘息漸沉,不由暗自埋怨道:“枉他還叫我姑姑,面對災劫我卻一點也幫不上忙,只靠他獨力承擔。
“要是丁大哥也在就好了,憑他的修為莫說區區一個歐陽老怪,就是十個八個也不夠他一頓拳腳。唉,好些年沒有他的音訊,這傢伙究竟去了哪裡?”
念及丁原,眼前不由往事重現:與丁原邂逅雲林禪寺客棧療傷,並肩拼鬥忘情宮宮主楚望天,乃至其後的長宵夜雨會戰古剎,踏雪北上路逢凌雲霄煮酒醉歌,一幕一幕飛掠而過。
火光裡,衛驚蟄挺拔修長的背影,那身褚色的衣衫,竟似像極了丁原。只是往事隨風逝去,此情已成追憶。
忽聽衛驚蟄說道:“農姑姑,你小心往洞內察探,試試看能否找出一條出路?”
農冰衣一醒,應道:“好,我這就去瞧瞧。”其實剛一進入石洞,她就舒展靈覺把裡面察看了一遍,倘若真的發現了石洞裡另有生路,又何苦困守在這裡?
她一面往洞內察探,一面用慧心短劍“叮叮噹噹”地敲擊山岩。
這時,洞內已被荼陽火罡燻灼得煙霧瀰漫,悶熱無比。換作尋常之人,早已窒息暈死。堅硬的山岩冒起絲絲青煙,開始酥軟,腳踩上去好似走在燒紅的鐵板上。
走了數丈,猛地腳下一軟,靴子竟陷入烤軟的山岩裡,身軀也隨之失去平衡往前摔倒。她不敢用手直接支撐以免燙傷,沉腕用慧心短劍朝地上一插,借勢穩住身形。
“噗!”仙劍沒入巖體如切腐竹,農冰衣大叫道:“小衛,這石頭底下像是空的!”俯下身子,轉動慧心短劍一攪,挑出團軟綿綿的石塊,下面隱隱有股微風吹出。
衛驚蟄無暇回頭,說道:“農姑姑,你挖開來看看,底下是什麼?”
“還用你說?”
農冰衣振作精神,揮動慧心短劍轉眼挖出一個豁口,凝目往下方望去,驚喜叫道:“是個石窟,還有石桌石椅,說不定有人住在裡頭。”她快馬加鞭掘大洞口,招呼道:“小衛,我下去瞧一瞧,你再頂上一會兒。”
衛驚蟄應了聲,叮囑道:“農姑姑,多加小心。”
農冰衣眼看有了一線生機,心情舒暢不少,輕笑道:“放心吧,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還會有錯?”
不一刻,就聽農冰衣的聲音在下方響起,說道:“小衛,趕緊下來,我找到了個藏身的好地方!”
衛驚蟄一喜,迫退荼陽蟒帶抽身飛退,穿過農冰衣挖開的洞口,飄入下方的石窟中。
農冰衣正站在一尊紅色石棺前,用慧心短劍撬動棺蓋,催促道:“快過來幫忙!”
衛驚蟄苦笑道:“這可是具石棺?”
“有什麼不可以嗎?”農冰衣道:“你要是怕裡面的骷髏,就別跟進來。”石棺蓋沉重堅實,農冰衣連撬幾下都沒成功,不由嗔道:“你幫不幫忙?”
衛驚蟄嘆了口氣,說道:“這大火既然能將石洞烤酥,咱們就算躲進去又能如何?”
農冰衣一怔,頹然收回慧心短劍,賭氣道:“你怎麼不早說?”
衛驚蟄尚未回話,突察覺到上方有異。那條五彩巨蟒已躡蹤而至,“轟”撞大豁口俯衝下來,張開大嘴便朝兩人噴出一串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