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就要吃官司,吃官司就有口舌之爭的一關。在宋,還沒有律師,但己有訟師。白菊花是文武全才,武能飛竊,文能訴訟。所以,在法庭上,在公眾前,在辯論時,她還是很有幾分自信的,所以,她今天很想表現一番。現在,她看到,黃世仁出洋相了,黃世仁他對於什麼宋法不宋法的,太陌生了,他正在一邊莫名其妙地嘀咕著:“宋法?什麼宋法?還有什麼條?幾條?……”
金大堅今天爽了,終於知識戰勝了愚昧了,所以,揶揄道:“黃老闆,你打麻將嗎?你在問出幾條?……”
饒是臺下的街民們大部分都沒文化,但也覺得這黃世仁也太沒水平,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看來人民大眾的笑是很能讓某些人憤怒的。黃世仁竟然比剛才還憤怒,一摔茶杯:“我不知道什麼宋法不宋法,我只知道權大於法,誰強誰的話就是法!哼!別看不懂山水,信不信我現在就拘留你?……”
黃世仁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毛法曹就指揮著公差揮舞著水火棒上前要抓金大堅。金大堅趕緊跳下臺去,淹沒在人群之中,街民們則排成人牆阻攔著,不讓公差抓人。
金大堅的人躲在人群中,嘴巴卻不停,仍在說:“什麼世道啊,老百姓笑一笑也要被拘留?太可笑了!不過,我想對這位公差朋友提一個問題,今天你在這裡抓人,你有牌票(逮捕證)嗎?你有海捕文書(通緝令)嗎?你有,請出示!你沒有,請滾蛋!……”
一直自認業務能力超群的毛法曹愣住了,牌票?海捕文書?都沒有啊,誰能事先知道要抓誰誰誰吶?
黃世仁見毛法曹卡住了,就示意白菊花上,在黃世仁的意識裡,這賊婆娘的嘴賊強,自己鬥嘴鬥不過人家,還是讓白菊花上吧。所以,白菊花現在一擺poss,形體上還繼續是丁字步,精神上則多少是有些頹了:“我們的官府老爺說了,國家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法拆遷,個人利益不能影響公共利益。據市政府有關部門統計,建旅遊設施可以解決就業,促進流通,美化景觀,這是為民謀福……”
金大堅繼續應戰:“建旅遊設施是公共利益,西湖沿湖居民的利益就不是公共利益?一百人是公眾,一個人就不是公眾?這個算術題太陰險,今天為了另外一百人可以做掉一個人的利益,明天為了一百人的利益做掉下一個人的利益,你們只需做九十九回減法,那麼這一百人就統統沒有利益了,利益全到你們那裡去了,你的拗數學得很好……”
白菊花:“不要跟國家算得這麼細,國家也是殫精竭慮作出很多退讓的,還是那句話,內心的世界才是真正廣闊的世界,退一步海闊天空;你若不退就要踏空,你一步踏空就將人財兩空!……”
金大堅:“退,退,我們都退到牆腳了,再退就掉懸崖下了,所以你姓白的同志也別說這違心的屁話,連身體都沒有,哪來內心?物質決定精神,這才是唯物主義!”
白菊花:“喂!你這個姓金沒有金的傢伙,請你記住,政府大多數時間是考慮到群眾財產的價值的,堅持了等價收購的原則……”
這時,金大堅忽然跳到了白菊花面前,打量著她的胸前。而白菊花她竟然捂住胸有些嬌羞,說:“你要幹什麼嗎?”
金大堅小聲問她:“咦,你這條項鍊我很是喜歡,多少錢買的?”
白菊花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會問起項鍊的事,但這項鍊是她老公賣燒烤掙錢買的,不是偷來的,所以,她很驕傲地:“1萬貫呢。”
金大堅跳回原地,說:“我看你的胸,其實是想研究一個胸——懷的問題——難道國家給了等價的錢,就一定可以收購等價的物嗎?比如你胸前這條項鍊值1萬貫,我現在給你1萬貫,你就必須賣給我嗎?當然不是,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這項鍊是你才有絕對處置權。房子同理。以公共利益對私人利益進行剝奪,是對公共利益最大的不敬。”
白菊花對金大堅的論點有同意的地方,比如關於項鍊,你就是出兩萬貫我也不會賣給你的,這可是我老公不含賊意的一片心意啊!可是,我現在是在為黃世仁打工,我總要為黃世仁尋理啊:“姓金的,不要偷換概念!項鍊和房子能比嗎?房子可是不動產咯……”
金大堅追擊:“我們大宋哪有不動產?只有不懂產。我一直不懂,你們先說房子是自己的,卻補充一句土地卻是官府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很對。哇,最近還補充,房子是土地的一部分,那不全是你們的?我還不懂的是為什麼我們的房子只有有限年份使用權,等房子拿到手時,只有這有限年份減10年的使用年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