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冉伯泱的榻前,只是彈奏一曲,配合著薛太醫的診救。
琴聲揚起,只見一縷輕煙繚繞升起,因著撫琴人的心神在冉伯泱身上,那一縷輕煙,竟然朝著床榻上的人兒氤氳而去,緩緩的進入他的身體,以撫琴人的心,強烈的進入冉伯泱的大腦。
滿屋子的人,看著女子的到來,皆是一臉的神情迷離。
不知是何等的女子,才能讓這滿屋的人忘記呼吸,一雙眼眸,是欽佩,更是崇敬,彷彿只需女子的一個彈指,眾人便可為其捨身拼命。
琴聲不斷,薛太醫的汗珠不曾停留,女子的一雙水眸亦停留在冉伯泱的臉上。
終於,昏迷多日的冉伯泱微微的動了動身子,而撫琴的女子,亦是站起身來,倉促而去,餘留一縷青煙,隨她飄渺而去。
衣袂飛揚,與之相纏的青煙,護她周全而去。
落雲邸的滿池青蓮,彷彿枯木逢春一般,一夕之間,悄悄綻放,留下滿池清香,待人採擷。
她,是舉世無雙的青蓮,有著清傲一身,卻是顛沛流離生活。
奇蹟般的幽幽醒來,冉伯泱聞著房中熟悉的味道,茫然的眼眸頓然清醒坐起:“她來過?”已經有多長時間,他不曾見到她,更是不曾夢到過她?
“娘……她沒有來……”
“薛太醫,你想騙我?”若不是她來過,視窗不會傳來冬日青蓮的香味,若不是她來過,他不會在昏迷徘徊之間,聽到她的撫琴聲?
“是的,她來過!”
心下幽幽的一聲嘆息,冉伯泱緩緩倒下身子,閉眸而眠。
在另一房間,早已醒來的連伊,雖然擔心冉伯泱的身體,卻因侍女下人堅決不許她過去,只得滿懷擔憂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寢房。
四日,她毒發的斷斷續續和睡眠除去,想得最多的是冉伯泱的身體狀況。
卻在第四日,聽著那攝人心魂的琴聲時,恍惚之間,她明白了什麼。
雖然只是琴聲,卻已是世間最讓人銷魂的聲音,如此之絕美,除卻冉伯泱和夜七寂心中的若幽,該是無人得以匹配,畢竟,如此優秀的兩人,只得如此女子,才能讓他們這般瘋狂。
晨間推開窗戶,卻見一抹白色身影從對面寢房繚繞而出,足下步伐,似仙子輕舞一般。
一路走過,便見滿池青蓮相迎而開,綻放出的香味聚起,朦朧著她的身子,消失在了長廊的盡頭。
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也足以讓人失魂落魄。
連伊不覺舉步追隨,卻所得無蹤,心下感嘆:世間,竟有這般女子;蒼莽之下,竟有如此仙人。
床榻上的冉伯泱還不曾醒來,連伊只是怔怔的望著滿池綻放的青蓮,一直以來,夜七寂表面上都厭惡青蓮,但從她住雪泠院時,窗前的那一池青蓮,經常留住他的目光便可看出,青蓮——夜七寂的最愛。
如今看著落雲邸的青蓮,才能明白,冉伯泱的最愛亦是青蓮,那麼自己,又是什麼?是否是青蓮底下的淤泥,只在青蓮凋零之時,清澈如鏡的水,才能看見不堪的她?
身後,一襲暖衾緩緩的披上肩頭,帶著冉伯泱獨有的溫良:“連伊,視窗風大!”聲音,有著幾絲脆弱,那是隱忍後的脆弱,若是真實,怕是更加蒼白無力。
身子,緩緩的靠入他的懷抱:“伯泱,我想離開!”或許,她應該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只有她才是那裡的獨一無二,而後靜靜的、悄悄的離開這個世間。
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不,不可以,要去也只能去七寂那裡。”
手探出窗外,因著冉伯泱的獨愛青蓮,她只需伸手採擷,便輕易的得到一朵青蓮:“它,好美!”眼前的青蓮,化作那繚繞的白色身影,很是讓人著迷。
“嗯,青蓮是很美!”為她寄好暖衾,冉伯泱撐著她的肩頭站立:“如今你應該知道自己身中劇毒才是,七寂一直在為你解毒,若是去他那裡,你的毒才有可能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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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去何處?她始終逃不開那受傷的終點,還不如以現在的誤會為盡頭,了卻所有一切:“解了又有何用?不還是一身傷害。”中毒?是呵!若不是為了給自己解毒,夜七寂怎能這般待她?怎會在他那般要求自己為她生子之後,要殘忍的奪去自己的孩子?以他那般狂獰的性格,怎會在意紅欞的感受?
若在以前,她或許會感動他為自己的付出,可是從今日晨間的那一幕,她終於知道,或許表面上自己不曾強求什麼,但心裡始終在意他們心頭的若幽。
“連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