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挺腰,幅度極小地朝著後桌仰了仰,試圖拉近距離以更好地聽八卦。
謝渝頓了頓,佯裝鎮定地從雲昭手裡接過信封,食指挑起封舌,取出裡面的信。
一顆巨大的愛心鋪滿了整張白紙,心形中間用紅色的圓珠筆塗色,不留一絲空白。左上和右下角分別寫了他和她的名字。
他輕輕抿住唇。
相較於上次的抽象情書,這一次的信能夠更加直觀地看出寫信人那份熱烈的情感。(其實並沒有)
“我準備回去了。”雲昭催促他收拾東西。
她沒有等謝渝回應的意思,看上去也沒有表白者的尷尬,彷彿只是例行公事地完成任務。
見狀,謝渝忙把信收好放進了書包夾層,迅速收拾好書跟著她一起走了。
留下前桌兩個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面面相覷。
……
外面下著雨,秋冬季節天色本就黑得早,今日的雨幕厚重,天空連一縷月的餘光都看不見。
出了學校,各色的路燈、霓虹燈照得人心煩意亂,來來往往的車輛碾過路上的積水,發出的噪聲異常吵人。
謝渝很喜歡雨天,但格外討厭雨天的繁華街道。
又吵又髒。
他跟雲昭各自撐著傘,傘面一高一矮,差了二十公分,恰好錯在一起。
人行道不夠兩個撐著傘的人並著行走,雲昭在下面的傘不小心鑽進了謝渝的領域內,水珠從傘骨上撲簌簌滑落,墜在謝渝的書包和肩膀上。
“你傘上的水滴到我的書包上了。”
他低下頭看她,沒看到人臉,只看見眼底一大片黑乎乎的傘面。
“哦。”雲昭默默把自己的傘拉遠。
走出學校好一段距離,離開了吵嚷的街道,霓虹燈的蹤影漸漸少了,只有路邊的燈還亮著,偶爾有一兩個滅了,那一段路就更加難走,一不小心就會一腳踩進水坑。
謝渝提醒雲昭避開了一個黑乎乎的水坑,再抬頭往前邁步時,前方不是由紅磚鋪成的人行道,而是幾個穿著同樣的校服的學生。
三個男生都沒打傘,為首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寸頭,脖子上紋了一大塊青色紋身。
幾人並排站著,站姿皆是歪歪扭扭,為首的紋身男生更是一身的痞氣,看向謝渝的眼神裡挑釁意味十足。
“謝渝是吧?”
謝渝正準備開口讓幾人讓一下路,就聽見紋身男丟擲這麼一句。
他回憶了下,發現自己不認識這些人,“是。你們找我有事嗎?”
“記得葉琳琳嗎?”
葉琳琳……誰?
謝渝眯起眼,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裝什麼傻呢!!”紋身男生啐了口唾沫,“敢弄哭老子的女人?昂?”
說起“哭”,謝渝瞬間想起來了。
前幾天是有個女生找過他,具體說了什麼不記得了,總之也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之所以對她有印象,是因為那個女生是哭著跑出去的。
謝渝簡直莫名其妙。儘管那時候他在整理模考的錯題,敷衍的態度比往常更差,但也不至於把人說哭。
紋身男已經站到了謝渝面前,鼻子懟著他,“像你這種小白臉,老子一個人能打三!”
實話說,謝渝完全跟柔柔弱弱的“小白臉”不沾邊。身高在185往上。天生身材比例完美,加上後天的鍛鍊,顯得身形頎長挺拔。
骨相生得極好,鼻樑高挺,深邃眼廓中是冷銳的灰褐色眸子。眉骨卻略高,讓他看上去有種高嶺之花的冷感。
這樣的長相即使帶上柔和的表情,也會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只可惜這種美感,一班等人已經在謝渝的超低情商的影響下集體免疫了。
後面兩個男生笑著起鬨,“豪哥牛弊!敢欺負嫂子,揍死這小白臉。”
謝渝這下明白了。這群人是來找事的。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報警,可他跟雲昭兩人都沒有手機。
——果然還是要買部手機啊。
用手推開雲昭,他輕聲道:“你先回去吧。”
謝渝沒練過武術,但他的健康理念從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每週四次的長跑加無氧運動,身上的肌肉比絕大多數男生結實,就算打不過也抗揍。
他想了想,把身上的書包取下來遞給雲昭,“能幫我把包也帶回去嗎?”
他包裡裝著她送的情書,雖然放在最裡面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