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篩糠一般抖動。
“你是病人還是家屬?”那個強壯的男人又問。
“我我”落釗宏勉強說了個“我”字,後面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連這個問題都答不出來,看來是病人。來啊,把他抓起來送回病房!”
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來三個醫生模樣的人,向他猛撲過來。
落釗宏怪叫了一聲,瘋了一般地向大門衝去。他跌跌撞撞地,那大門在他眼中也在不停地搖晃。
近了,近了,馬上就出去了。
落釗宏看著近在眼前的大門,欣喜若狂。
但他還是沒能跑出去。身後的幾個穿白大褂的人跑得速度也不慢,很快便追上了他,此時兩個人用手抓住了他的左右肩,猛地向後一扯,落釗宏仰面向後倒在了地上。
“綁起來!”強壯的男人大喊。
“我不是病人!我不是病人!你們放開我!我是下面村子裡的,就是進來看看,你們不能抓我!”
落釗宏拼命掙扎,但一個人又怎麼能抵得過四個人的力量。他的雙手和雙腿被控制住後,便再也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很快被牢牢按在了地上。他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竟然被綁在了病床上,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是如何被抬到這床上的,又是如何被綁起來的,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正在劇烈掙扎的落釗宏突然愣了,他無法理解這一切的發生。他費力地抬起頭,環視著這個房間,只覺得這裡十分眼熟。
他想起來了,這正是他透過鎖孔偷看的第一個房間,此時燈已被開啟,一切都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他看了看窗子,兩邊的白色窗簾上原本看不清楚的斑駁痕跡,現在終於能看清了。
血,那些痕跡分明就是血跡。
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一股強烈的恐懼瞬間襲擊了他的心臟,他發出了一聲慘叫,又開始瘋了一樣掙扎起來,試圖從那些綁住他的帶子裡掙脫出去。
他越是掙扎,那些帶子就越緊。他的力氣漸漸耗光了,他絕望地躺在了那張鐵板床上,看著慘白的天花板,眼神有些渙散,他想逃出去,他希望他的父母能來救他,或者發生什麼奇蹟。
吱呀的門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驚恐地抬頭,兩個白大褂走了進來,一個提著一個醫藥箱,另一個手裡拿的東西,卻嚇得落釗宏魂飛魄散。
電鑽。
電鑽,血跡,鐵板床,綁住他的帶子?
落釗宏真的快瘋了,他再次瘋狂地掙扎起來,一邊掙扎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
“我不是病人!你們搞錯了!”他還在喊著,試圖讓他們放了他。
一切都是徒勞。
電鑽的電源被接通,鑽頭髮出的呼嘯聲將落釗宏的恐懼提升到了極致。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落釗宏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雙要瞪出血來。
“請你安靜點,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白大褂說。
“不!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白大褂擺弄著手裡的電鑽,似乎在尋找一種更加順手的姿勢。
“白醫生,你先準備好止血和消毒的藥品,這個病人估計不好對付。”舉著電鑽的白大褂對另一人說著。
“放心,蘇醫生,都準備好了。”白醫生說。
聽到“止血”兩個字,落釗宏差點昏過去。他拼命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電鑽的鑽頭。
“你們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對,我就知道,快別鬧了,把帶子解開吧,我承認我害怕了行不行?”落釗宏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兩個人沒有理他。蘇醫生舉起電鑽,狂轉的鑽頭不斷向落釗宏的眼睛靠近著。
“不!不!救命!救命啊!”落釗宏撕心裂肺地喊著。
房間裡突然一片漆黑,電鑽的呼嘯隨之停止。
停電了。連外面的陽光都消失了。
落釗宏停止了喊叫,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床邊站著的兩個黑影,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停電了?”蘇醫生說。
“不知道。”
“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白醫生應了一聲,向外走去,蘇醫生繼續留在房間裡。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不是中午嗎?這窗簾明明是拉開的,外面為什麼沒有陽光?這個蘇醫生為什麼不走?
落釗宏不停地問著自己問題,卻一個也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