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老太略一沉吟,道:“婚事照辦。”
“可是,那房子裡剛剛死了人,只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兒子的婚事已經推遲過一次了吧?”
“是推過一次了。”王忠財不禁懊惱地低下了頭。
之前,由於他兒子生病,曾經安排在十月的婚事,生生被推到了現在。
“如果這次再推遲,怕是這媳婦都要跑了吧?”瞿老太面不改色,穩如泰山。
“恐怕,是這樣……”王忠財冷汗都淌了下來。
“那不就結了?你聽我說,大年初一是大吉之日,雖有血光之禍,但遇到大吉,也必然會被沖淡。到時候,賓客盈門,新人成雙,舊人要去,就讓她去吧。”(未完待續。)
第17章 剪窗花(四)
“您的意思是,不會有什麼事?”
“當然沒有。不用擔心,一切照常便可。”
聽了瞿老太的話,夫妻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千恩萬謝地出了門。
到了家裡,薛紅蓮的屍體仍在。嘆息了一會,兩人叫了自己的兒子,趁著夜色將薛紅蓮偷偷埋在了村西的墳場。
第二天,不少人一大早起了床便開始打掃。那些已經被染成紅色的白喜字也早被王忠財他們處理掉了。村裡人似乎都沒發現薛紅蓮不見了,各自忙著過年的事。
除了朱鳳齡。
她知道昨晚上尹芳梅來找過她,也知道她去了王忠財家。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軌道,大家忙碌著,歡笑著,迎接著春節的到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薛紅蓮從此走出他們生活的時候,一個噩耗傳來。
王忠財的弟弟王守財死了。
聽到這個訊息,王忠財險些沒有站穩。他踉踉蹌蹌地跑到了弟弟家,見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門裡傳來弟媳的痛哭聲。他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王忠財悲痛萬分卻又心膽俱裂,竟直接坐倒在地。
王守財全身扭曲,面板髮紫,嘴大張著,眼睛向外突出,看得出死前必然遭受了巨大的折磨。然而,最詭異的是,他的額頭上有一個血紅色的雙喜字,竟是用尖利物品生生在皮肉上刻出來的,之後又洗掉了血,看上去彷彿一個剪得異常精緻的紅窗花。
王忠財死死地盯著那個雙喜字,目瞪口呆。
這是……薛紅蓮來索命了嗎?
王忠財猛地站起,怪叫著向外跑去。
朱鳳齡躲在人群中,看了看王守財額頭上的雙喜字,又看了看王忠財的背影。她清楚地記得,在前一天晚上,薛紅蓮拿著剪刀,用白紙剪了幾十個雙喜字。
王忠財跑回家中,慌亂地翻出一炷香,點上,衝著薛紅蓮死亡的地方鞠躬賠罪,乞求她放過他們。
燒香賠罪後,王忠財好像稍微放下了心。
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農曆二十五,上午似乎在平靜中度過,但午飯剛過,又有一個人死於非命。
王忠財的老朋友周英高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中,渾身是血,死狀可怖。雖然他的屍體看上去和王守財的有諸多不同,但有一點卻是完全相同。
他的額頭上,也被人刻了個雙喜字。
王忠財嚇得魂不附體,再一次踉蹌著跑回了家。
接連的兩例詭異死亡讓全村人惶惶不安,人人自危。大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們只能胡亂猜測,卻只令自己愈加恐懼。
王忠財失眠了。他不敢睡著,他怕自己閉上眼睛就永遠無法再睜開,或者睜開眼卻聽到另一個死亡訊息。再後來,他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的兒子,生怕他出事。
農曆二十六,黃昏。
正在王忠財以為這一天就這樣過去時,又一個訊息傳了過來。
他在城裡的舊友楊鼎離奇身亡。
與暗鴉嶺村的情況不同,發現楊鼎死亡後立刻有人報了警,警察仔細檢查了屍體,提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楊鼎死亡時額頭上的雙喜字和他手裡緊緊捏著的喜帖上的紅雙喜一模一樣?
得知這個訊息,王忠財險些昏厥。如果警察調查起來,很容易就會找到這裡,找到另外兩個死者,到時候,薛紅蓮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瞞不住的。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但總歸是有問題的。兒子婚事在即,這可耽誤不起啊!
王忠財就在驚懼中度過了一個晚上。
農曆二十七,又一個收了他喜帖的人慘死,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