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在墓地那邊。過一會兒,應該會回村委會辦公樓。”羅亞森說。
“那張紙,我們有必要查一下。”師遠說,“還記得之前陳警官和我們講的那個噩夢嗎?我估計,安村長回到辦公樓後,會將那張紙存放在資料室。今天晚上,我們趁村委會沒人,進去查一下。”
“嗯。”羅亞森點點頭。
劉瀲沒有說什麼,她仔細地讀了那些書頁上的字,又聽了羅亞森和師遠說的話,也只能大略推斷出,這個村子正在經歷某種異變,並且現在的她,已經別無選擇。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沒有任何可能回家了,是嗎?”劉瀲突然說。
師遠沉默了幾秒鐘,說:“先回羅亞森家,我們慢慢說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有個故事要給我們講。”
劉瀲再一次驚訝了。自從見到師遠以來,驚訝似乎成了一種習慣。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再問師遠是怎麼知道的。
彷彿只是一個瞬間,四個人又坐在了羅亞森家客廳的沙發上,就和昨天晚上從湖邊小屋回來後一樣。他們四個人同時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他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動過。周發財的死也好,師遠三人嘗試離開村子也好,好像都根本沒有發生過。
當然,這個錯覺轉瞬即逝,四個人都沒有將這種怪異的感覺說出來。
“你可以把你的故事講給我們聽聽嗎?”師遠說。
“嗯好的。”劉瀲點了點頭,眼神中透出一股黯然之色。
“這個故事,要從我很小的時候說起。”劉瀲開始講她的故事。
或者說,是她一家人的故事。
在劉瀲的記憶中,她的童年是在水裡度過的。不知道從她幾歲起,她的父母就帶著她去學游泳,並且每天都要堅持練習。每次練習,母親都會在旁邊看著她。與其他的家長不同,別的家長看到自己的孩子學游泳,要麼帶著鼓勵的神色,要麼滿面都是欣喜,而她的母親的臉上,總是隱隱顯出一抹悲傷。但只要從游泳館走出去,母親就和平時一樣溫柔地微笑著,好像剛才的那個滿面愁苦的人不是她一樣。
小的時候,劉瀲不懂,也沒有考慮太多。等她漸漸長大才覺得,母親的表情,讓她實在琢磨不透。
難道媽媽不喜歡看到我游泳嗎?
劉瀲這樣想。她很納悶,如果不喜歡,不要再送她去練習就好了啊。
然而事實卻是,母親風雨無阻地帶著劉瀲去練習。雖然她家並不富裕,但在游泳這件事上,母親,還有父親,似乎都異常的大方,毫不計較金錢的付出。
在劉瀲八歲生日的時候,她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自己可以知道母親為什麼會在看著自己游泳的時候那麼悲傷,並且她把這個願望大聲地說了出來。
母親和父親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劉瀲。許久,母親強行壓制著內心的痛苦,說:“小瀲啊,現在你還太小。等你十八歲的時候,我會告訴你這個秘密的。”
之後的每一年的生日,母親都會這樣說。這個秘密,成了劉瀲的一塊心病。
在這些年裡,劉瀲的游泳水平越來越高,參加了很多大型賽事,並且多次獲獎,成為了游泳特長生。最終,她考上了重點大學。那一刻,全家人的臉上,只有笑容。
而與此同時,為了解開這個謎底,劉瀲開始大量地閱讀懸疑推理類的文學作品,觀看懸疑影片,試圖從中獲得推理能力的提升,以求早一些查明事情的真相。在這一點上,她是成功的,因為她透過不斷的閱讀和思考,推理能力越來越強,絕大多數情況下她都能很快發現蛛絲馬跡,早早推出故事的結局。
但是,那個她真正想要解開的謎,卻一直沒有解開。母親也好,父親也好,他們將那個秘密隱藏的太深太深。劉瀲推理所需要的一切材料照片,日記,傢俱上的痕跡,電腦裡的文件,甚至從父母結婚開始的搬家次數和地址她全都查了個遍,卻從來沒有發現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難道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劉瀲想。
就這樣,她十八歲的生日快到了。她感覺自己很失敗,這麼多年的努力,卻仍然只能按照母親與她約定的那樣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才能得知真相。
眼看生日一天天臨近,劉瀲也早已放棄了查詢線索。
腦中的問號就像一個吸食疑惑的惡魔,自從劉瀲的心中產生那個疑問開始,這個問號就不斷變大,幾乎快要衝破劉瀲的腦海。
而這幾天,這個問號終於膨脹到了無以復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