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自己兒子的背影,突然下定了決心。
“我參加!”他斬釘截鐵地說,“不過,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一共需要多長時間?實驗期間會不會限制自·由?”
“你放心,我兒子可是個好公民,不會亂來的。”
蘭伯特又接著介紹了一下那個大型心理學實驗的內容和條件,最終,老門羅答應了下來。
他需要錢。
準確地說,他的兒子戴斯蒙德·門羅需要錢。
他希望自己能夠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換來這筆收入,為兒子留下一筆生活費。
戴斯蒙德不知道實驗的內容,只知道從那時起,他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但鄰居蘭伯特伯伯經常到他家來,帶些吃的給他,偶爾也幫著打掃房間。
接下來聽到的關於父親的訊息,竟然就是他的死訊。隨著訊息一起送到他手中的,還有一張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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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想起自己是誰了
那一天的黃昏,他雙手緊緊地捏著那張支票,很久沒有動。他只記得,那張支票在他的眼中越來越模糊。
第二天,他在院子裡的草地上醒來,第一個躍入腦海的念頭就是,父親一定還活著,只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來到了蘭伯特兒子小蘭伯特所在的大學,但他已經不知所蹤,據他的同學和老師講,他好像是瘋了,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戴斯蒙德來到了那家精神病院,但看到的只有鏽跡斑斑的緊緊關閉的大門,破敗的樓房根本沒有任何活人的跡象。他記得,那天他到達那裡時恰好是黃昏,在昏黃的陽光下,那座樓彷彿一個活物一般在緩緩蠕動,黑洞洞的門窗裡影影綽綽,好像有很多人,又好像沒有人。
在那接下來的二十年,戴斯蒙德尋找了很多地方,關於父親的回憶也越來越淡,到最後他竟然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尋找什麼。
他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戴斯蒙德·門羅。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曾經是一名健身教練。”
某一天,在一個遙遠的國度,他對面前的中年女士說道。
那位女士點了點頭,說:“很好,加特森先生,我們恰好缺一名外教。我姓陳,你可以叫我陳主任。”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加特森,或者說戴斯蒙德·門羅,猛然驚醒,心臟猶自在狂跳不止。
突然,一抹詭異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
很好,我終於想起自己是誰了。
戴斯蒙德的眼裡閃著怪異的光芒。
太陽終於升起,但卻仍有好幾個人處在驚恐之中,驚魂未定地看著四周。
陳蘭香回到了自己的帳篷,發現希迪絲還好好地在睡袋裡休息。
伍博源和王煜竺在見到安然無恙的羅亞森時,險些掉頭就跑。
而看到十分正常的加特森,學生們和家長們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異樣。
早飯時刻,所有人都聚在了帳篷之間的一片空地上。方異聖感覺到活人的數量仍舊是十五個,暗暗呼了一口氣,這才明白昨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幻覺,根本沒有人死去。
羅亞森嘗試著再次感知在場所有人的狀態,卻發現自己的感知力還是一團混亂,只能感覺出現在在場的三十幾個人中存在著鬼魂,但卻無法定位,感知域中的人影混作一團,根本分辨不清。
羅亞森沒辦法放鬆下來,他有一種十分無助的感覺。可以說,這一次的任務是他自從擁有記憶以來最如履薄冰的一次經歷,因為在之前,無論多麼難解的謎題,多麼危險的遭遇都不會令他真正從心底產生恐懼,因為他有底牌。但是現在,這底牌被毀了,他變得和其他人一樣沒有自我保護能力,宛如一個赤·裸的人站在冰天雪地的嚴寒之中,生命脆弱得如同螻蟻。
他坐在餐布邊,但仍然沒有吃任何東西。他感覺自己已經相當虛弱。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他條件反射地拿出手機,當看到螢幕上的“師遠”兩個字時,他原本空洞的雙眼重新凝出了光芒。
他像做賊一樣偷偷地將手機放回了衣袋,左右看了看,轉身走向了距離這片空地稍遠一些的山頂範圍邊緣。
電話剛剛接通,另一邊就傳來了師遠如釋重負的聲音。
“謝天謝地,你終於接電話了。”
“你給我打了很多次嗎?”羅亞森疑惑地問。
“是啊,很多次。”
羅亞森看了看手機螢幕,沒有任何未接來電的提示。不過這個問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