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中,不安與焦慮如同瘋狂生長的植物般纏繞住了李燕霞的心。
她站在講臺上,遠遠地看著朱曉福。
他依舊低著頭,快速地揮動著手中的水彩筆,一根根精細的線條躍然紙上。
李燕霞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不停地對自己說,我純粹就是神經質,他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
對,只是個孩子。
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咬了咬下嘴唇,邁下了講臺。
嗒。
一聲脆響。
她的鞋跟和地板的碰撞聲,在這一刻,竟然嚇得她心驚肉跳。
她吸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陽光看起來,有些昏黃。
李燕霞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並不刺眼,如同漫天細碎的黃沙一般填充著這件教室,而在細沙的盡頭,一個八歲的孩子眼神空洞地在移動著手臂。
李燕霞又咽了一口唾沫,這才邁出了第二步。
那個孩子……在畫什麼?
她想。
她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又害怕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緩緩地向朱曉福走去。
遠遠看去,朱曉福的畫上,似乎並沒有多少紅色。
李燕霞的心緒稍定,繼續靠近著。
白紙上的東西,終於完全映入了她的眼簾。
這是……
李燕霞調整著視線和自身的方向。
這是山上商業區裡的度假山莊和室外泳池嗎?
李燕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我在害怕什麼?他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啊!
“老師。”朱曉福突然說話了。
“啊?什麼?”李燕霞嚇了一跳。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真的放鬆下來。對於朱曉福,她的內心還是懷著一絲警覺和懷疑。
“老師,他們……”朱曉福指著自己的畫說。
“它們?哦,老師來看看啊,嗯……”李燕霞見朱曉福已經完成了繪畫,便將那張紙拿了起來,“這是彼岸度假山莊和室外游泳池對吧?朱曉福真乖,懂事了。畫畫呢,就是要畫出美好的事物來,你說對不對?嗯,畫得很好。”李燕霞誇獎道。
朱曉福的臉上沒有絲毫開心的跡象。他站起身,一言不發地拿起自己的書包,走向了教室的門。
他忽地站住,低聲說:“他們,都消失了。”
說完,他加快腳步,很快便看不見了。
那張畫,他沒有帶走。
李燕霞的表情裡,帶著幾分驚恐。
望著空無一人的教室,她突然感到了害怕。
都消失了?是誰消失了?
她有些神經質地轉頭看向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到了朱曉福的課桌上。
度假山莊的那張畫下面,還有一張畫。
李燕霞將下面的畫抽了出來。
畫上,是一個小女孩,一個衣著華麗的閉著眼睛的六七歲小女孩。
李燕霞的眼前突然劈過了上一張血腥的畫。她覺得,這兩幅畫似乎有些相似之處。
是哪裡相似?
她拿著這幅畫,快步走向了講臺,開啟手提包,取出了上次朱曉福畫的畫。
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孩;一個是站著,一個是平躺;一個血腥,一個安詳……
安詳?為什麼會突然蹦出這個詞來?這明明是個小孩子……
李燕霞的思維如同被一把巨斧劈裂了一般,她驚恐地瞪大眼睛,雙手微微地顫抖起來。
這是……屍體!這個畫上的小女孩,已經死了!
“啊啊!!”
她突然驚叫一聲,兩張畫隨之掉落在了地上。她用雙手捂住了頭,面部五官都已經扭曲。但很快,她又回過了神,慌亂地撿起了畫,又到教室後方將度假山莊的畫一併收起,放在了手提包裡。而後,匆匆向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未完待續。)
第19章 心病
(感謝大家的打賞!今天加更一章。)
師遠和劉瀲很快便趕到了楊峰和家。
“羅亞森,怎麼樣?”師遠問。
“楊秘書給我講了當年的事情,一會兒我會全部告訴你。”羅亞森說。
“好的。謝謝你,楊秘書。”師遠向楊峰和道謝。
“唉,謝什麼……”楊峰和卻是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