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遠和往常一樣進行著分析敘述,一旁的段迦璇卻是滿面驚疑,瞪大眼睛望著師遠。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陌生?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師遠嗎?為什麼所有人看起來都好像在聽他的指揮?難道他有著什麼秘密身份嗎?
段迦璇渾身微微發抖,雙手死死地握著自己的挎包,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
但師遠卻根本沒有注意她。他繼續說道:“之前的書頁上提到過,人的世界和鬼的世界由一個平面相隔,這裡又說,人在明世界誕生,鬼便在暗世界誕生。也就是說,鬼,不是人死後變的。所謂的某人死後的鬼魂,其實,根本完全就是另外一個個體。所以,在很多傳說、故事、影視劇中,我們都會看到這樣的現象——一個人死後變成了鬼,其性情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甚至完全顛倒。當然,傳說和電影都不可信,但在這其中,我們也能夠獲得一定的資訊。鬼,不是人死後變成的,人死後,也不會變成鬼留在人間,更不會獲得什麼為自己報仇洗冤的機會。一切,都只是人類一廂情願的美好想象罷了。”
說到這裡,師遠停了下來,似乎陷入了回憶。
幽漫婷,吳江莉……它們,也都不是人死後變成的。從產生那一刻起,它們就是鬼,從來都沒有經歷過“活人”這樣一個階段。無論它們在任務中展現出什麼樣的性格,都只是任務需要罷了,這和真正的活著時的她們,沒有任何關聯。
“美好……想象?”劉瀲低聲自語著,表情有幾分詫異。
她從來沒有將“鬼”和“美好”聯絡起來過。在她看來,鬼,永遠都是醜陋可怕的。
“最後的那半句話,‘人活著時所遭受的創傷’,我想,後面寫的應該是‘會記錄在鬼的身上’之類的吧。我們平時看到的鬼大多都非常扭曲可怖,或許這正是因為,一個人在活著時,一生所遭受過的創傷全部都在鬼的身上保留的緣故。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人沒有自愈能力,人一生,要在身上留下多少傷口?這些傷口,或許在手上,腿上,也或許在臉上。除非真的是極為小心或者運氣極好,否則的話,必然會受傷,哪怕只是一點小傷口。傷口會癒合,會消失,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會被人類的記憶所拋棄。但是,這些傷,卻忠實地被他所對應的另一個個體記了下來。你們能想象嗎?在另外一個世界裡,正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個體,記錄了這些傷。不是傷口癒合後的淡淡的傷疤,而是血淋淋的,傷口最旺盛的樣子。”
聽到師遠的這番話,大家不禁想象,若是自己曾經遭受的傷沒有癒合,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無意中踩到了釘子的腳,登山時摔斷的腿,被門縫擠扁的手指,被蚊子叮咬過又被抓撓過的渾身的疙瘩……若是這些東西從未消失過,自己,會是個什麼模樣?
幾個人都感到渾身一陣發冷,段迦璇和劉瀲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抱歉,我不該說這些。”師遠意識到自己的話或許令眾人產生了不安,“大家其實早就知道,鬼的樣子,肯定是猙獰扭曲的。”
“其實,鬼之所以樣貌可怖,最重要的恐怕不是活人身上留下的傷口吧,”羅亞森說,“你們還記得嗎?之前的書頁裡寫過,鬼在暗世界,無時無刻不在遭受腐蝕的折磨。一個人若是一直被腐蝕,那恐怕早就渾身面板潰爛了吧?在原來傷口的基礎上,再加上被腐蝕的表皮……”
“不要說了!”段迦璇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捂住耳朵,憤怒地盯著羅亞森。
羅亞森看了看她,幾秒鐘後才緩緩說道:“好,不說。”
“好了,說說下一個任務的提示吧。”師遠說,“四個大字是‘死亡閃像’,一個小字是‘純’。現在看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頭緒。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說完,師遠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各位。
“死亡閃像,想不出是什麼意思。純,應該是人名吧,這個也算是老規矩了。”劉瀲說。
“村子裡貌似沒有名字裡有‘純’字的人。”羅亞森說。
“應該是村外的。不過,我覺得,現在也不用著急這個吧,反正簡訊裡會說明任務內容,這幾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到時候再說也來得及。”彌嘯粼打了個呵欠說。
羅亞森怒視了彌嘯粼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要是困你就睡覺去吧,反正你在這兒也沒什麼用。”
“好,我沒用,就你有用。”彌嘯粼好像是已經習慣了羅亞森的說話習慣,也沒計較,起身上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