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戶呢。”
水戶說當然啊。
“畢竟是我找到他的嘛。”
想想看哦:
一個陡然失去一切的貴公子,無聲無息的呆在宮城的角落裡。
孤苦無依,自怨自艾,還惶惶不可終日。
新年時分雖然熱鬧,但十分的熱鬧都是別人的——
甚至就是在上一次這樣的熱鬧時候,他在一片混亂的兵戈聲中,猝不及防失去了一切。
年輕的貴族坐在低矮的屋舍裡,看著眼前連燈火都照不亮的須臾之地,靜坐的越久,越懷疑連自己都會像影子一樣,消失沉寂在黑夜裡。
然後,猝不及防的,傳來了“砰”的一聲輕響。
一枚罩著緞面的木球,掛著精緻的穗子,滾動著碰到了屋舍前的臺階。
他在聽到切實聲響的下一秒,幾乎是手腳並用著跑出門去——
然後在障子門帶起的風中,他看到臺階下彎腰撿球的孩子。
她慢吞吞的“啊呀”了一聲,抱著頭仰臉,紅色的雙丸子頭下,垂著一對比兩鬢髮梢還低些的金質吊墜。
金紅交錯,竟然熠熠生輝。
小小的孩童眉目精緻,站在廊下,就像是無邊無際的夜色陰影裡,突兀開出一朵虛幻絢爛的花。
然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聲音更真實了,還夾雜著一些不間斷的柔聲呼喊,很快,不遠處就出現了追逐她而來的美貌女性。
那是一場無法細究的一見鍾情。
依靠,安慰,溫情。
年輕的貴族,和家族邊緣的女忍者,兩個人從對方身上,攫取著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
但結果無疑是好的。
對御曹司來說,那夜之後,除了體貼愛慕他的女性,還重新聯絡上了早有婚約的家族,並且發現了另外一方可以幫忙的忍者勢力——
兩相疊加之下,甚至帶來了他重新上位的轉機。
作為這一切的起點,那個在午夜時分,抱著球仰頭看他的孩子,對當事人而言,無論如何,都必然會具備著絕對蓬勃向上的象徵意義。
漩渦水戶想到這裡,在爺爺的懷裡安靜打了個哈氣。
“我可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傻孩子哦。”
畢竟細究起來,她想搞事的最初目的之一,就是拿到所謂的“正式封號”,可以當姑婆嘴裡那種“貨真價實”的公主。
漩渦蘆名:……
漩渦蘆名在夜風中抬手抹了把臉,心說誰敢說你傻啊。
他強行壓下沒由來的無語感,看著小孩手腕上的紅繩金珠,轉移話題似的叮囑她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水戶知道要好好保管的吧?”
水戶懶洋洋的“唉?”了一聲。
小女孩對著碩大的月亮搖了搖手腕,無所謂的說:“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哦,公主那裡有整整一匣子,一顆的市價也就幾百兩吧?”
“一點都不重要哦。”
“……”
漩渦蘆名滿臉無慈悲,心說行吧,不重要就不重要。
——我要不是剛剛用這東西跟人結完盟,我還真信了你的鬼話了!
如此這般又過了一個月,到了春耕時分。
這在戰國時期算是個大禮,渦之國數的上號的公卿們,再次集聚大名府。
未婚妻家也來了。
漩渦蘆名一直等著這一天,或者說,等個三方齊聚的機會,好正式確定篡位時的分工,順便也能和對家通個氣,磨合下事後要瓜分的利益。
在老族長的設想中,必要時刻,甚至可以發揮忍者的特長,去跟蹤或者乾脆監聽全程——
當前的大環境,對忍者是真的不友好,絕對金本位的準則下,忍者工具化的特別嚴重,很可能被人畫餅,利用完了就丟開。
女人懷孕了又怎麼樣,貴族不會缺兒子,拋棄起來根本沒成本!
老忍者是第一次搞類似的事,還挺怕同盟出意外的。
結果怎麼說呢。
意外比他想象中來的還快。
注:這裡不是誰先動手了,又或是大名暴斃什麼的。
只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御曹司的三角戀,很突兀的暴露了。
這姑且算是一樁陰私事吧?
反正漩渦蘆名聽到風聲的時候,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他們這邊放人出去探查,也只打聽到了大概。
總結一下,就是未婚妻家確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