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蘆名已經看過了,沒提什麼【婚約】【兒媳婦】類的敏感詞彙,說的是正事。
所以這邊也得儘快回信。
畢竟:“我們都成功改行了,總得給盟友一個正式交待吧?”
說罷,老頭翻出壓在最底下的一張白紙。
渦之國當初的國書,只發給了大陸各國的國主,於是蘆名親手又抄了一份,還在末尾,附上了自己現在的印信。
渦潮氏。
家紋還是那個家紋,但莫名莊重了不少。
說到這裡,老族長把紙推到水戶面前,點了點白紙的最下方,說:“就這裡,把你的也印上吧。”
漩渦水戶欣然應允。
這裡面其實有個誤會。
千手和漩渦,是同盟也是姻親。
千手佛間和夫人,看漩渦蘆名是親家,水戶屬於半個女兒,所以哪怕書面交流,用詞依舊多有親切。
但漩渦水戶不知道。
她對千手的表層印象,來自於小時候姑婆講的忍界常識——
千手就是咱家一親戚,主要擅長水土遁,血厚的不行,體術也好,當今忍界,那是能排進第一梯隊的能打!
而她對千手的深層印象,都來自誤導。
漩渦蘆名在她面前,是完全說不出【公公婆婆】一類的稱呼的,心裡超虛。
但漩渦又時常和千手有聯絡,所以但凡提起,他都會在乾巴巴的打個磕磣後,用【你舅舅舅媽】來代替。
以此類推:
千手柱間是【你表哥】;
千手扉間是【你表弟】。
漩渦水戶的家族觀念,本身就有哪裡怪怪的,被這樣說的久了,千手在她眼裡,莫名就從聽過名號的【親戚】,變成了住的比較遠的【族人】。
這倆性質差遠了。
此時此刻,看著這份回信,她不止按要求在信上印了【鏡光齋院】的紋章,還興致勃勃的要給她舅寫個花箋。
為了表達美好祝願,花選的是萬壽菊。
漩渦水戶剛學新活兒,正新奇呢,說幹就幹,回頭就跑園子裡摘花去了。
她挎著個小籃子,認真的埋頭揪花,沒走兩步,碰到一漂亮姐姐。
她一愣。
“那是誰呀?”
長得還挺眼熟……
身後,姑媽派來的侍女稍稍躬身,莫晦如深的說:“那是大名新納的妾室。”
漩渦水戶又是一愣。
姑父這才上位三個月吧,宮都沒修好呢,先沉迷美色了?
她心頭微動,稍微調整了下對當代貴族們節操的認知。
旁邊,那侍女依舊彎著腰,狀似無意道:“說是妾室,但她本是御廉中家裡的堂妹,在南島頗有美名,便是我們御臺所,也不能隨意輕視她呢。”
漩渦水戶:……
漩渦水戶完全無視了侍女的話裡有話,靜靜的站在花樹下圍觀了一會兒。
感覺還行。
頭髮烏黑,眼睛狹長,雖然柔柔弱弱的,但夠漂亮。
她看滿意了,就準備繼續摘花去,不遠處,那位妾室卻跟被什麼驚到了似的,突然婷婷嫋嫋的往這邊走了過來。
水戶歪了下頭,站在原地沒動。
兩邊隔到差不多五步遠的時候,女人謙卑的躬身屈膝,向她行了個禮。
“大北齋院日安。”
聲音也挺好聽的。
但在她有了明確的院號後,繼續叫齋院這個官職,本身就挺奇怪了,為什麼還要額外加個“大”?
這算是捧殺嗎?
水戶默默把頭歪了回來。
對面,女人動作頗大的往後了兩步——
就好像水戶那一米出頭的身高,歪個腦袋的動靜,真能把她怎麼樣似的。
戲多。
兩邊分開後,水戶就把這事丟到了腦後。
她本人自詡脾氣還不錯,一般二般的小事並不計較,也不會輕易想要弄死誰。
反倒是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侍女,這會兒開始多話了。
她大約有四十歲出頭,浸淫宮鬥少說二十年了,當下苦口婆心,說您以後碰到了那位,最好直接避開,不要叫她碰瓷了——
“但真遇上了,也不該害怕。”
說完,女人嘆了口氣,幽幽道:“殿下您也長大了,要多為御臺所想想啊……”
反正言下之意,就是要教她。
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