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這一代的族長夫人就在旁邊,當著他的面,鄭重從小男孩的鬢角上,剪下了一縷頭髮。
漩渦蘆名接過,派人送回了渦之國。
月底,渦之國重新來人,除了固定的補給之外,還帶回了一個盒子。
盒子裡裝著一縷紅色的胎髮。
純血的漩渦都是紅頭髮。
雖然因為性狀不同,有的會偏玫紅,有的會偏棕褐,但只看髮色鮮亮,髮質柔軟,就能判斷出孩子身體狀況相當的不錯。
漩渦蘆名驚訝的挑了下眉。
不過此時木已成舟,別管這撮頭髮是水戶的、還是族裡誰冒充的,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老頭挑了個更精緻些的漆盒,把胎髮裝起來,鄭重的送去了千手。
至此,婚約正式成立。
十六年後,漩渦水戶嫁千手柱間。
漩渦蘆名心說這也就夠了。
哪怕十幾年後,她必須要給千手家生孩子,身體不好到大機率會難產而死,但自己竭力給她籌劃了一個安穩活下去的機會,也算對得起兒子和媳婦了。
之後斷斷續續又過了兩年多。
戰爭任務接連不斷,日常任務偶爾出沒,終於在把僱主們都拖疲了的時候,整個忍界,再次進入了相對長久的休戰期。
難得和平。
漩渦蘆名收拾收拾東西,揮手告別自己薛定諤的親家和將來時的孫女婿,帶隊回了渦之國。
渦之國。
說是一國,其實偏於海外,原本人煙並不繁盛,是後來大陸戰火四起後,逃難的人一波接一波,才在繁衍生息了百多年後,形成了現在這等規模的國家。
主要特點是人少。
漩渦一族的族地在島嶼最北邊,山溝溝裡,遵循著忍者避世而居的原則,很少和普通人直接接觸,以至於在渦之國底層民眾的普遍印象裡,是一夥彷彿都市傳說般的野人部落。
因為部落成員大都活的巨久,還得到了一個類似於“長壽村”的俗名。
這一日,秋風送爽,天高雲淡。
陽光落在族地北側的高山之壁上,映出一片晃眼的金光,一群早就收到訊息的漩渦,守在山路口,眼巴巴的等待著歸家的族人。
村子裡的不少小孩子也跟著來看熱鬧,見遠處有人影來了,立刻開始大呼小叫,遠遠望去,一簇簇的小紅毛,彷彿在山間一顛一顛的小火苗。
漩渦蘆名精神還不錯,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建築間,久違的感受到了一些心靈上的放鬆。
不過……
山間蹦躂的小孩這麼多,漩渦水戶呢?
老頭淡定的應付完了講話和寒暄的步驟,從山門口一路走到族地的東南角,愣是沒見著一個年紀對的上的小女孩。
他莫名有點心懸。
族長的宅邸在東南的最邊沿,旁邊就是山林子。
漩渦蘆名開門進屋,正對上一位坐在廊下發呆的老太太。
這老太輩分比蘆名還大,算是他的姑婆,水戶被送回來後,就一直由她老人家照顧。
歸家的族長卸下武器,和長輩見禮後,緩緩於堂中坐下。
老太太閒耷拉著眼皮,還算給面子的為他斟了杯茶。
漩渦蘆名硬生生等到茶水喝完,寒暄的話都說爛了,才瞅準時機,狀似無意的問說:
“水戶呢?”
姑婆慢吞吞掃了他一眼,答曰:“今天恰好是行商來收草藥的日子,水戶喜歡看熱鬧,應該是去後山了吧?”
漩渦蘆名:……
漩渦蘆名心說今天最大的熱鬧,不應該是我們這些歸家的忍者嗎?
他是親爺爺吧?
怎麼吸引力還沒收草藥的大?
姑婆是看著他長大的,對族長黑臉不以為然,丟下一句“等著吧”後,就很隨意的去煮午飯了。
漩渦水戶是午飯前回來的。
當時正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刻,空氣中瀰漫著雞汁燉蘿蔔的香氣,在各路蟲鳴鳥叫間,漩渦蘆名首先捕捉到的,是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
老頭眉頭輕皺:他本以為水戶能撒歡似的出去玩,身體應該就不錯,但這腳步聲……聽起來怎麼萎靡不振的?
他癱著臉轉了下頭。
門邊,又是吧嗒吧嗒兩聲後,冒出了個比門檻稍稍高出一截的身影。
她——
漩渦蘆名瞳孔地震。
她居然比想象中大了不止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