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右手在腰間一摸,三指帶出了自己的武器,衝進了戰圈。
“颼颼颼颼!”冷兵器在夜晚沉重的空氣中劃過一道道森寒的聲音,而月鈞華的劍所指竟不是落雲曦和無腸,而是他們自己家的御林軍。
一開始的幾名御林軍毫無反應,直接被月鈞華敲暈過去了,後面幾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心中騰起驚懼,轉身想要逃走。月鈞華眼中劃過一抹輕蔑,正要上前補刀,一抹纖細的身影閃了一閃,那兩名御林軍哼也沒哼地軟倒在地。
落雲曦轉過了頭,望向月鈞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多謝皇子了!”
月鈞華深深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並無任何波動,而後轉向無腸,眸色終於起了變化。
無腸低頭掃了眼滿地躺倒的御林軍,眉頭幾不可微地皺了一下,他抬頭叫道:“多謝華皇子出手!”
月鈞華見他態度陌生,輕嘆一聲道:“無腸,你也知道,今天我是為你才出手。”
說著,他輕輕瞟了眼落雲曦,聲音一沉,眼光中有複雜的情緒在流動:“至於她麼……”
落雲曦提防地看著他,對於血鷹,她心中清楚,那隻能用三個字“死對頭”來形容他倆的關係。
此時,他看著自己的目光特別深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月鈞華的目光漸漸冷了下去,說道:“我知道她是爺喜歡的人,也不想動她的。當初我和王爺說好了,我們再也不互相干涉。可是現在的情形,無腸你敢說你不清楚?她已經卷進了和月皇室的紛爭當中!”
無腸薄唇輕動:“小姐只是個婦道人家,絕不會影響你的大業!”
月鈞華輕搖了搖頭:“她和官寒同進退。顏小姐,爺對你如何,咱們心裡都清楚。只要你退出和月的權力中心,即使煙兒那般恨你,要你的命,我也會堅守我的底線,絕不碰你一根汗毛!”
落雲曦嘴角輕抽。
從他這話中,她讀出了好幾種意思。
第一,杜晴煙在他那裡,而且兩人關係還挺親密,“煙兒小姐”的“小姐”兩字已經去掉了;第二,他已經承認了自己在君瀾風心中的地位,接受了自己和君瀾風的關係。
“如果我做不到呢?”落雲曦只是輕飄飄地丟擲這樣一句話,和似才對待和月帝的態度相仿。
做不到,是啊,她怎麼能夠做得到呢!
當年,月宇帶領整個骷髏軍團背叛了她父親,間接造成父親的死亡,奪去了本屬於父親母親的東西;現在,他甚至派人來暗中刺殺她,現在更加知道了官寒的身份,怎麼可能放過他?而她,又怎麼會坐以待斃呢?
“你做不到!”月鈞華眸光一眯,折射出危險的光芒。
“無腸,咱們走!”落雲曦扭頭看了眼無腸,衝他打了個眼色,密語傳聲。
無腸點頭。
然而,月鈞華已經厲聲喝道:“無腸,你看到了,是她不接受本皇子的條件!那麼,本皇子也只好不客氣了!事關家族大事,就算是王爺知道了,我也還是這句話!”
“是嗎?”
突然間,一個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在幽靜的花叢後頭響起,帶著男人貫有的磁性嗓音,優雅而高貴,慵懶而淡漠。
三人都震呆了,朝那邊看去。
一抹深紫色身影自花葉枝影間緩步而出,高大的身材擋住了身後的風景,男人低垂著臉龐,臉色籠罩在一片陰影中,越發襯得頭頂的玉冠在月色下奪目生光。
“君瀾風?”落雲曦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她怎麼會在和月看到君瀾風呢?
“無腸,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怎麼看到了君瀾風?”
落雲曦向無腸靠近了一步,搡了搡他的肩臂,同時不停地眨眼睛。
夜色幽暗,因半夜溫度降低,空氣中浮著一層透明的煙霧,月色灑下來,煙霧嫋嫋繞繞,越加模糊,真的像在夢裡一樣。
“做夢,不會吧?屬下不會在做夢的,屬下可從來沒有夢到過你呢。”無腸一時也愣了,說話也不如以往那般謹慎了,想到什麼就直接吐了出來。
落雲曦一怔之後,眼前一黑,身子已被一隻大手給撥了過去,跌進一具沉冷卻堅實無比的懷抱。
“曦兒,你不是在做夢。”他簡單地說了一句,抬眼,看向月鈞華。
呆愣了好半晌的月鈞華被他浸了冰塊般幽邃的鳳眸盯住,大腦立刻清醒過來,後背湧上一股涼意,他對這男人的畏懼已經成為一種本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