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彷彿聽不見,豆大的眼淚不斷的湧出。
殷晟撐著傷口的疼痛,幾步衝過去推開那女人。
他探了探佟陸的鼻息,又摸了摸脖頸處的脈。
“還沒死!”殷晟眯眼道:“叫救護車!”
“不準叫!”佟少賢吼道:“不能節外生枝!”
殷晟下顎一緊,從出生到現在,他頭一次如此想罵髒話。他深吸一口氣,司徒此時已經將佟陸背了起來。
“既然佟陸已經叛出你佟家。”殷晟冷冷道,“從此以後便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又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冰棺材裡,彷彿已經和這一切脫離關係的佟伍。
“佟伍我也會搶回來的。”
由項羽護著,兩人加一個昏死過去的傷者終於在夜色下離開了佟家。
出了地下室,外面的清新空氣彷彿將肺裡的鬱結也一掃而空。
他們很快叫來了救護車,將佟陸送往了最近的醫院。
快黎明瞭。
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佟陸渡過了危險期被送往普通病房。殷晟身上的傷口也經過了包紮,靠在醫院走廊上的長椅裡發著呆。
司徒又想抽菸了,可一摸口袋,煙盒已經被自己丟了。
“樂章打電話來,說佟伍的靈魂被禁錮了。”
“猜到了。”殷晟疲憊的閉上眼睛,敷了藥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現在就想知道,佟伍到底為什麼幫金大鐘。”
他並不認為佟伍是和佟少賢一樣的人。
司徒沉默很久,突然道:“也許,我知道。”
他已經從殷晟那裡將發生的一切事都串聯了起來,他幾次張口,又幾次欲言又止。
殷晟斜眼看他,“有話直說。”
“也許……他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殷晟一愣,“什麼意思?”
“佟伍的能力比佟陸好太多吧?”司徒慢慢道,“既然如此,他要尋找魂魄或者對誰下手,根本不容易被警方發現。”
金大鐘本來就是個謹慎的人,佟伍是不會犯和佟陸一樣的錯誤的。
“所以他是故意要引起警方的注意。”
殷晟半響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司徒嘆氣,“雖然這麼猜測恐怕有些大膽了,但也許……他自己無法阻止佟少賢,只是為了借你的手來阻止。”
因為佟伍的一系列事情,才會讓他們追查到金大鐘身上,隨即牽出佟家,又牽出這一系列的事。
否則,如果真要隱瞞。怎麼可能會露出這麼多的線索和破綻。
司徒對佟伍的不滿又升高了許多。這個男人,犧牲了自己,甚至是出賣了自己的父親和家族。這份悲壯,加上他的死亡……
殷晟永遠不可能再忘記這個人。
該死……
司徒突然覺得自己未來坎坷了。因為活人,永遠比不上死去的人。
殷晟如今還沒有恢復記憶,一旦他想起來自己是如何殺了佟伍……
這份罪孽和自責,愧疚甚至無法彌補。
司徒焦躁起來,煩亂的揉了一把頭髮。
殷晟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呆呆的。
兩人突然都沒有再說話,先不說這個可能性也許還有待證實,畢竟只是猜測。可兩人總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否則佟伍為何只想保住佟陸,為何對佟家不問不聞,為何將項羽留給佟陸。
還有知道佟陸會有危險,被禁錮的靈魂能反抗的很少,他卻拼著那一份勁託夢尋他。
他知道佟陸是唯一一個被矇在鼓裡,唯一一個無辜的人。
殷晟突然有種告老還鄉的衝動,這些麻煩事原本就不合他的性格。
為了保護誰而去做什麼……
嗡——嗡——
司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還是胡葉的聲音,帶著熬夜的疲憊,聲音有些乾澀。
“頭兒,現場排查出的結果……兇手是解應宗。”
“啊?”司徒只覺得腦袋要炸了,“這是什麼和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胡葉好像也很崩潰,“可現場留下的所有線索都指向解應宗!”
司徒突然明白了,金大鐘在除掉身邊會有障礙的人。
第一個就是解應宗,其實早就該想到!
但如果裘潔的事和金大鐘有關係……他不是想巴結高官麼?為何下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