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捂著肩膀站起來冷笑,“你以為就這點東西能攔住我?”
他慢條斯理抬手,打個了響指。
整片大地發出耀眼的銀光,殷晟扔來扔去的黃符到最後雖然都燃燒殆盡,看上去彷彿是失效一般的用完了能力,但其實,它們全是障眼法。
臨時的結界、召喚的噬魂狼,全部是為了最後這一個大招數。它們燃燒過的位置顯出漆黑的印記,串聯到一起成為了一個碩大的八卦陣。
“二次符咒……”
程啟杓捏緊了拳頭,“怪物!你這個怪物!”
殷晟冷冷道:“這是實力,無法企及的人不過是要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即便終其一身,程啟杓也是無法學會這種咒術的。他自己當然清楚,可他不甘心。
“啊!!!”他仰頭狂吼,銀色的八卦陣帶著噬魂的巨大光芒將陣裡所有的鬼影吞噬殆盡,待到那光芒消失,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殷晟突然脖頸一涼。
程啟杓摘了墨鏡,手裡舉著一把匕首架在殷晟的脖子上。
“毀了你,就是毀了殷家。”
他冷冷道:“同歸於盡吧。”
殷晟盯著男人顏色不同的眼睛,聽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
“你也會死。”
“那又如何。”程啟杓道,“能拉著你陪葬,便不枉我活一場。”
殷晟還沒再開口,程啟杓突然念起了咒語。
他的語速十分快,薄唇抖動,手裡的匕首在殷晟脖頸上劃出細細的口子。
“我詛咒你!”程啟杓發瘋般的笑起來,口訣的最後一句唸完,他的眼裡流出殷紅的血來。
殷晟面色微微發白,程啟杓笑著笑著,突然頓住了。
模糊的視線裡,殷晟脖頸上的傷口沒有流出血來。
他臉色陡然大變,揮起匕首將殷晟的腦袋砍了下來。
慘白著臉的頭顱滾到地上,突然消失了。
“不是隻有你才會鬼打牆。”殷晟在不遠處的樹下抱著手臂,悠哉悠哉道:“我等的就是你出絕招。”
絕對的咒術,在施加的時候要對上對方的眼睛,才能將咒術完全施加到對方身上。
而剛才的不過是殷晟的幻影。在八卦陣開啟的一霎,他就將自己掉了包。
沒有實體的虛影承載了死亡的咒術,虛影消失的同時,咒術無法展開而重新反彈回了程啟杓的身上。
男人張了張嘴,喉嚨裡一陣翻湧,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匕首掉在地上,他流著血的眼睛一點點遠離光明,在徹底沉默於黑暗之前,他看到男人說:“我已經問過你了,你確定你要用。”
其實用匕首也完全可以,這個男人卻非要用咒術殺他。
殷晟是賭了一把,若程啟杓剛才只用匕首殺他,便會立刻發現那是幻影。而之後他再要用鬼打牆騙騙程啟杓,就難上加難了。
可是程啟杓保持了鬼師的傳統,身為鬼師,絕對只會用咒術殺死對方。
這是他唯一的敗局,卻也是唯一的勝局。
眼看著男人沉重的仰面栽倒,沒了呼吸。殷晟長長嘆出口氣來。
背上的傷口因為拉扯而疼痛,他側靠到樹幹上,斜眼看著門裡走出一個人來。
“不愧是殷晟。”
面無表情的管家恭敬做了個請的手勢:“老爺要見你。”
等在花園裡的司徒,此時就算拉著他上戰場被人砍上幾刀,都遠遠比等在這裡來得好受。
他一盒煙很快空了,目光呆滯的看著遠處沒了亮光的樹林。
銀色耀眼的光芒亮起來時,不知為何,他覺得那是屬於殷晟的光。看起來清冷,卻帶著讓人有歸宿感的溫暖。是善意的光芒。
可那銀色光芒消失後,再沒有其他的顏色亮起來。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已經結束了?誰贏了?
他煩躁的在花園裡走來走去,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去看個究竟。如果這時候去了剛好撞到槍口上,幫了倒忙怎麼辦?!
他揉著頭髮,像熱鍋上的螞蟻。褲兜裡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頭兒!”胡葉的聲音還帶著一些驚懼,背景聲音是一片的警笛鳴笛聲,“出事了!”
“什麼?”司徒現在最怕聽到就是出事了。
“裘潔死了!”
大概是那頭太吵了,胡葉幾乎是吼著在說話,旁邊還有小二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