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村邊的小石橋有楝孤零零的屋,又問:“就你一個人住?”
“就是。”
“看甚麼呢?”
“堆的些犁耙和稻草。”
“那有甚麼好看的?”
“書記說,以後叫我當會計,也得有間屋。”
“你不怕嗎?”
她沉默了一會,說:一習慣了,也就好了。”
“你媽放心得下?”
“她又顧不了我,家裡還兩個妹呢,人大了還不得自己過。”
又沉默了,燈油裡有水分,燈火突突跳。
“有時間看點書沒有?”這也是做老師的該問的。
“還看甚麼書呀?這不像在家那點菜園子,得掙工分呢,哪像在學校的那時候,幾好啊!”
可不,這學校對她來說就是天堂了。
“那就時常來學校看看,又不遠,回家就可來轉轉。”他只能這樣安慰她。
這姑娘值在桌子邊角,低頭,手指在桌縫上劃。他霎時無話,聞到了她頭髮散發的氣味,冒出一句:“要沒甚麼事就回去吧。”
這姑娘抬起頭問:“回哪裡去?”
“回家呀!”他說。
“我不是從家來的,”女孩說。
“那就回隊裡去,”他說。
“我不想回去……”孫惠蓉頭又坑下,手指仍在桌縫上劃。
“害怕一個人在倉庫裡?”他問,這姑娘頭理得更低了。
“不是說習慣了喝一.要不要換回到那老大家去?要我去同那家人再說說,讓你再回去住?”他只好再問。
“不……這……”
這姑娘聲音更低,頭也幾乎碰到桌面。他湊近聞到了她身上溫酸的汗味,立刻站了起來,幾乎有些惱怒,大聲說:「到底要不要我去幫你說?”
這姑娘也一驚!站起來了。他看到她驚慌失措的眼睛,淚晶晶的霎時就要哭了,便趕忙說:「孫惠蓉,先回家去吧—.”
女孩緩緩低下頭,站在他面前卻一動不動。他記得,幾乎是硬把這姑娘推出房門的,握住她結實的臂膀叫她轉身。孫惠蓉仍然沒挪步,他在她耳邊於是輕聲說:「有話白天來再說吧,!好不好一.”
孫惠蓉就再也沒來過,他也沒再見到她。不,他還見過一次,那是初久一。她來學校找他那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