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時間極短,所以如果不及時化驗,是驗不出來的,亢奮期產生後三小時內,病毒就會被免疫系統消滅,而你說的那家醫院是在亢奮期後至少五小時才進行全面檢查的。”
“絕不止五小時。”我說。
“如果程根現在真的沒有死的話,”何夕突然站了起來:“我們的研究將會有一個新的方向!”
我也站了起來:“現在就去,現在!”
“不用急,他現在沒有危險性,如果是範氏症,你去採訪他的時候就沒有病毒了,沒病毒是不會傳染的,否則以為自己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她誤會了我的意思。
“不,早一分鐘那裡的人就多一分希望,現在醫院是下班了,但我能找到那個醫生,然後找到那個老頭,程根!不能等了,就現在!”我鬥雞一樣狠狠盯著何夕。
“你?”她皺起眉頭看我。
我已經低頭在包裡翻找出手機,調出通訊名單,嘴裡唸叨著:“該找誰呢,林玲,郭棟,梁應物,對,就是梁應物,他一定有辦法找到那個……”
“喂!”
我抬頭看何夕。
“啪!”
清脆的響聲過後,我的左臉火辣辣痛起來。
“清醒一點,你整個晚上都很焦慮!”
我捂著臉,愣愣看著她。
“放輕鬆,明天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她的身體開始搖晃。
我忙扶住她。
“你帶給我一個好訊息,不過我得給你一個壞訊息。我喝太多酒了,好像得要你送我回去呢。”何夕的臉靠在我的脖頸上,輕輕地說。
我長長吁了一口氣,整個人終於松馳下來。
我挽住何夕的腰,清楚地感受到那裡的彈性和熱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自己的腳步也在虛浮飄移著。大多數時候她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倚靠在我身上,我有堅強有力的肩和臂膀,只是偶爾,我也會突然往她那裡靠過去。
對路人來說,大概只會看到兩個踉踉蹌蹌的傢伙正互相給對方找著麻煩吧。
好在瑞金賓館真的很近,我把何夕送達房間,看她開門進去,道聲“晚安”就離開了。
早上醒過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頭痛。
昨晚真是喝太多酒了,不是何夕的原因,我知道自己是在買醉。我該謝謝她最後的一巴掌。
從床上坐起來,忽然覺得不對。
我的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還有,我沒穿睡衣睡覺的習慣啊。
過了兩秒鐘,我意識到自己是在某個賓館的房間裡。
何夕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穿著棕色絞花毛衣,長髮披在肩上。
“有鮮榨的橙汁,如果你頭痛的話。”她指了指旁邊的床頭櫃。
“我昨天不是回家了嗎?”我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可我真的搞不明白。
“你是回家了,昨天你走出賓館,叫了輛車對司機說去瑞金賓館。那個司機轉了一送把你送回來,然後你跑到我的門外想用鑰匙開門。”何夕板著臉說到這裡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我張大了嘴。
“那時候我洗完澡剛清醒一點,想起來還沒和你約去醫院的時間和碰面的地點,又沒有你的電話,就聽見門外有奇怪的聲音。你也真是有本事,這門沒鑰匙孔,你對著門把手足足磨了五分鐘。我一開門你就趴下了。”
看見我不知所措的模樣,她的笑意更明顯了。
“昨天我好像打你了,真對不起,那時喝醉了。”她說。
“我沒系,我也醉了。”其實應該感謝她打得好的,只是我說不出口。現在我的心情依然沉重,但已經沒有昨晚那種停不下來的焦灼了。
環顧左右,看見自己的衣服正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裡不免猜測起來。
“WAITER換的,WAITER疊的,趕快爬起來,我們去醫院。”何夕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麼。
在瑞金醫院外的早點攤上解決了早飯,山東燒餅很香,何夕吃了兩份。
我一直在想昨天她睡在哪裡,房間裡只有一張大床,我記得起來的時候旁邊還有個枕頭。
一場當事者毫不知情的豔遇。
我們在門診正式開始前找到了林醫生,對於我介紹的美麗同行,他顯得相當尊敬。他是聽說過海勒國際的。
“聽說您之前接觸過一個奇蹟康復的海尼爾氏症患者,這可能對我的研究會有相當幫助,所以想向您瞭解一下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