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要來採訪我?採訪我是怎麼把自己父親掐死的?”他慢吞吞地說,帶著破罐破摔的絕望。
“哦……不。”我轉頭望了眼何夕,是她要來的,我並沒什麼想對這個胖子說。
“你沒在意,這些天我的心情很沉重。”程偉平反倒道歉起來:“沒關係,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回答。我幹了一(本小說萌芽網首載,將於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轉貼者勿刪)件不可饒恕的事,每一天我都在懺悔。”
他怎麼這麼配合?還挺有禮貌的。我心裡一嘀咕就知道了原因,現在他判的是無期,表現好會獲得減刑,二十年之內就能出獄,那時他爹的遺產不還是他的嗎。他當然要“好好改造”了。
“程先生,你好,其實是我想見你。我在海勒國際工作,或許你沒聽說過它,這是個醫療機構,我從事這方面研究。我對你父親的海尼爾式症突然康復非常感興趣。你的案情我們已經在警方那裡瞭解了一些,我們現在有個推測,你父親可能是服用了你提供的……特殊藥物,才恢復健康的。”
程偉平原本頗有禮貌的神態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發生了改變。他的眼珠鼓了起來,肥肥的嘴唇張開,臉部肌肉開始跳動,表情越來越古怪。
“其實,那種藥物對一個正常人而言,的確可能會致命,但對海尼爾式症的病人,卻是莫大的福音。”
何夕的這句話一下子把程偉平努力維持的平靜擊碎。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到了腦袋上,用力扯著頭髮,彷彿完全忘了我們的存在,自顧自低聲吼著:“該死的,和我猜的一樣,該死的,真該死……”
等他稍稍平靜下來,何夕又問:“這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想,能否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