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生著悶氣,“那就勞煩沙門主了。”她麻利地安排人送沙諾去飛梭上入住,客氣送到門口,才轉回頭,向殿內下首坐著的一位築基老頭罵道:“都不願意去,那我聘你們這些人來吃乾飯!?”
築基老頭苦著臉,在南宮嫣然面前小心翼翼地賠笑,“我等受僱,無非為了求個安穩,鐵風群島那地方環境惡劣,修士野蠻,而且根本無生意可做。還有,那塊御獸門飛地的門主趙惡廉,是個雁過拔毛,貪婪透頂的人,這在外海無人不知,在那展店只會賠錢,請南宮掌門三思啊!”
南宮嫣然又軟下身段勸了幾句,可這老頭軟硬不吃,打定主意,寧願放棄受僱,也絕不肯去鐵風群島。
“唉!”
等這老頭告退,南宮嫣然扶額煩了會愁,忽然眼前一亮,又傳令下去,把那正在養傷,即將按齊休命令踢出去的柳風給叫了來。
“願意!”
一瘸一拐的柳風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鐵風群島在哪都沒問就滿口答應下來。楚秦小店奉行,好歹是一處修真城市裡有頭有臉的築基修士,比回去做散修肯定要強不少,更何況被執法峰鞭打重傷的事很壞名聲,他沒多少選擇,南宮嫣然也心知肚明。
“掌門師叔要趕你走,我這可算是抗命了,你去那之後可得為我實心辦事。”
敲打了柳風幾句,南宮嫣然才施施然帶著他和手下得力的庶務修士們匯合,然後被前呼後擁著,登上早等在轉運點的三階飛梭。
“出發罷,早去早回。”
她淡淡命道,飛梭便緩緩升空,向齊東城方向飛去。
一路無話,到了齊東城後,再坐楚秦門的飛梭出外海就不現實了,無論是飛梭獸船,航線若無本地勢力的安全保證,貿然亂飛幾乎等於是向那些亡命之徒傳送邀請,白山外海尤其如此。
楚秦門的三階飛梭還是以載客為主,從白山內亂時,就固定走黑河坊到齊東城的航線,全程在齊雲派境內飛行,十分安全。不過楚秦勢力不夠看,更沒資格分潤那些強大存在的利益,相隔很長時間,才被允許飛一個來回。
在齊東城,將攜帶的貨物卸下,轉乘另一艘飛梭,飛往外海極北的冰源島。
沙諾當然不會跟著他們走,而是找個了藉口分開,到達距離齊東城不遠的海東城。
到了那兒,卻打聽到了一個極為震驚的訊息,證實之後,連忙日夜兼程,趕回思過山稟告。
“什麼!”
齊休聽罷,驚得煉體也不煉了,盤膝坐下,“姬信隆自殺了!?”
“是的,聽那邊的大周書院修士說,姬信隆在大周書院總院的山門外突然自殺。”
沙諾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呈上,“這是我抄錄的姬信隆遺言,不是原話,意思大概是這個意思。”
齊休接過,一遍又一遍的看,最後放下時,人已冷靜下來,“我知道了,你去罷。”面無表情,隨口將沙諾遣退。
“姬佳芊失陷,姬信隆自殺,我們跟歸古派的聯絡……”
沙諾走到門口,回頭欲言又止。
“這個你不必發愁,去罷。”齊休不答,等沙諾離開,才起身在靜室內踱起了步子。
姬信隆的遺言將他為什麼選擇自殺講得很清楚,首先,他表達了對包括碧湖密境在內的近期一系列事件的疑慮,然後則是對大周書院內鬥之劇的痛心疾首。
這個齊休自然是不信的,姬信隆自己就衝鋒在內鬥第一線,他哪來立場譴責內鬥?
不過有個立場姬信隆表達得很清楚,就是碧湖密境等事件和大周書院內鬥有關,他將歸古派擺到了受害者的位置,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次碧湖事件的受益者是歸儒派。‘誰突破了底線,為了內鬥而不惜殺人嫁禍呢?’這是姬信隆遺言字裡行間的第一個暗示。
然後,姬信隆表達了對歸儒派主導酆水流域開闢戰爭的不滿,明明小魔淵那邊的魔修等勢力已經成了氣候,卻為了一己之私,撇開這些裝看不見,去主導並不那麼急迫的酆水流域開闢。‘為了內鬥,連正事都不幹了。’這是他指責歸儒的第二點。
最後,姬信隆發出了一個預言,‘小魔淵之禍,等不到再過百年之後的開闢戰爭,若歸儒派為了一己之私選擇無視此地,則將來不光外海,甚至整個修真界都要受到波及。’
“以死明志。”齊休冷笑。
姬信隆真的是因為對小魔淵開闢戰爭受阻不滿而悲憤自殺的麼?
肯定不是。
無論他說得如何冠冕堂皇,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