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媯慶之不敢在齊雲勢力範圍內蹦躂的。”
楚秦眾人將掌門靜室坐得滿滿當當,七嘴八舌,各有立場,各有見識,熱熱鬧鬧地討論著,明真坐在顧嘆身側,冷眼看著聽著,心情莫名的放鬆平和。二十多年青燈古佛相伴,之前和明家在外海時,也是孀居獨處,說起來和楚秦門分道揚鑣已數十年了,但乍一回來,對當下的場面卻依然不陌生,還有掌門師兄那令形象全無的姿勢,說話時喉頭一動一動的,令人想笑,有種溫馨特別的歸屬感。
明真嘴角微彎,目光不經意間和南宮嫣然一碰,金丹靈覺籠罩,發現對方眼角已起了淡淡的魚尾紋。“她沉迷在世俗的感情和慾念裡,只怕大道上要走不通了。”想到潘家洛還在時,兩邊的暗暗較勁,只覺荒唐無稽,何其可笑。
不過南宮嫣然卻想不到她這一層,顧嘆和明真雙雙結丹回山,令她危機感大增,這時候正像只受驚的小刺蝟,要將身上的尖刺立起。自覺將小心思掩飾得很好,和明真目光相對時還投過去一個友善的笑容,等眾人對蔣長生和媯慶之的分析告一段落,立刻出言道:“外海之事,我們籌劃多年,花費靡巨,又動用了丹盟的關係,才使龍家覆滅,最後得了個座大而無用的【東宗島】,卻分給了毫無功勞的明家,是不是有些不妥?”
聞絃歌知雅意,眾人立刻將目光落到顧嘆和明真倆人身上。
“這事是我謀劃無能。”
顧嘆毫不猶豫地自責道,“當年我將手段寄託在延招外敵,安插內應之上,都沒起到效果,反倒讓龍家上下一心,漸漸團結起來了。目的是達到了,但付出和收穫確實有差距,我認錯。”然後馬上將話題一轉,“不過從這次的事裡,我對儒門治家的好處倒很有些感觸。”
“噢?”
衣袍擺動,齊休換了個雙臂高展,單腿獨力,號為白鶴亮翅的姿勢,“什麼感觸?”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顧嘆便從龍家用修士幫助凡俗漁船遠洋說起,講起了所聽所見的種種事蹟,“……因為修士承擔更大的責任,和我道門比起來,他家凡俗人間的管理更嚴謹,得到的幫助更多,是以人口增漲更快,可謂是政清人和。而儒修仁義之心更盛,上下極其團結,最後一戰中,無一人屈膝投降……”
顧嘆說完儒家治理的種種好處,齊休聽罷,沉吟不語。
“我不同意。”
沒成想蒙儁突然插言,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山中境界有別,人間貴賤不一,這是必然之事,龍家政清人和,說到底是由上而下的,同樣那些人,換做道門未必不是如此。而儒門對下過多侵擾,上若無道則為禍更烈,反不如‘老死不相往來’,仙俗貴賤各不相干為好。正所謂‘一毛不拔’,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蒙家新附,本不該出頭做得罪人的事,齊休心知是這蒙儁忠於執法,素來心直口快的緣故,他此番言語又正和自己心意,滿意點頭,對顧嘆說道:“你所言固然有理,但我楚秦跟腳終歸在道門,總之齊雲什麼規矩,我們學著辦就好,這方面不必考慮太多,若有逾越反為不美。”
顧嘆俯首拜服。
眾人又開始聊起了楚問和妙清的八卦,這時候有弟子疾步進門,語調惶急地稟道:“老祖……山門外……外面……”
“何事如此驚慌!平日裡的規矩哪去了!”
蒙儁回頭斥罵時,齊休已閉目用全知天眼,看到了山門外候著一隻二階陸行馱獸,被一名靈木盟弟子牽在手裡,上面躺著四人,生死不知,仔細一看,全是當年派出去做內應的南楚附庸修士。
連忙命報信弟子將之召入,自己帶著人飛去崖頂大殿等候。
“代我家柴城主,問齊掌門好。”
那名靈木盟弟子牽著馱獸直驅上殿,夷然不懼,先自報家門,然後手指上面四人道:“今日將這些逐臭之蠅送還,還請貴門好自為之!”
說完,等顧嘆將四人迎下馱獸,便牽著轉身大步離開,一句話都不多說。
“可惡!”
顧嘆咒罵一聲,馬上用靈力探查,發現其中二人已死去多時,而且有被搜魂的痕跡,另二人只是被制,倒是全須全尾,“死的兩個是派往厚土、銳金的內應,留下性命的是派去靈木、離火的。”他對齊休傳音說道。
“嗯。”
本是件秘密事,沒想到不但被完全識破,還受此折辱,齊休想了想,先讓眾人退去,只留顧嘆在旁,嘆道:“還是小看了柴藝他們。”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