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拖著數百丈長的身形;緩緩劃過火陣上空;龍獨缺雙目;但絲毫無損它君臨天下般的威壓氣度。
“在在……”鼓起勇氣;勉力回答。
“借你【赤尻馬猴】一用如何?”隨著南宮木這句話;青木龍口微張;一紙符篆飄飄悠悠;慢慢落入火陣之中
“這?”
自家本命之物被人惦記;令齊休心中一緊;忙將那落下的符篆接入手中細看;竟是百餘年前;自己繪製出來補貼門中用度的【命隱符】
命隱符牽連著自家本命天賦【不在算中】;契合赤尻馬猴的陰陽命運之道;當年羅家舊地混戰;敵人就曾經使用此符;倒過頭來對付自己。沒想到南宮木堂堂化神老祖竟也收有一張;此符本就出自齊雲派的製作之法;南宮家能注意到這點;就不可能不知跟腳;這時候拿出來給自己看……
齊休何等樣人;眼角掃過另一處何玉的神傀於屍;心下已有些瞭然;城府如他;回話時舌頭都有些打短;“自……自然可以;齊某萬死不辭”
南宮木將青木龍都招出來了;哪會真的在意齊休本人的意見;不過對方如此配合;也令他滿意點頭道:“你是個聰明人。”然後隨手一揮袍袖;火陣便開始隆隆運轉。
很快;齊休身上一輕;所有壓力統統被隔絕在外。
心中重重一嘆;面對何玉那神傀於屍;盤膝擺了個行功的坐姿;知道有些話該到說開的時候了;沉聲道:“啟稟老祖;命運陰陽之道上;齊某涉獵不深;只有一招【命演術】勉強拿得出手;但那是以我陽壽為代價的;而且氣運牽扯越多;越難演算。”
“嗯;你辛苦這遭罷。”
終日打坐;苦苦修行;對大多數摸不著大道至理邊的中低階修士來說;求個延年益壽是最實際;最看得見摸得著的。陽壽;可以說是修士;或者說只要是人;都無法輕易捨棄的東西。齊休身臨多少大難;都捨不得用【命演術】算上一算;真正來說;主動使用的只有一次;還是為能繼續修行之路而不得不為的。
如今;南宮木輕飄飄一句話;就要奪去他最為珍貴的陽壽什麼東西能換自己少活十年?而演算他人下落;還不同於求問自身命運;氣運交纏之下;陽壽的消耗就是個無底洞;直接隕落在此都有可能。
識海之中;紅屁股猴子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開始焦躁地兜著圈子;連最喜歡擺弄玩耍的【通明幻鏡】都丟在了一
“好夥計;對不住了。”
可是形勢比人強;再墨跡;南宮木這種等級的存在也不會真善心改變主意;齊休深吸口氣;狠下心腸;“命演術”輕叱一聲;雙手捏一個法訣;識海中詭代出的七竅幻瓏心陡然亮起;絢爛彩光;美麗卻致命;紅屁股猴子嚇得一下子蹦老高;四肢不停揮舞;又‘吱吱吱;地亂叫著;任齊休連連催動;就是不願配合。
“又出現不依我命令的自主行動了……”
本命與人一體;看這憊懶貨的掙扎;齊休清楚它這是既是自救;又何嘗不是為自己這個主人好;壓抑住憐惜與心痛;手中法訣再變;終於將它逼了出來。
十數丈高的赤尻馬猴虛影出現在齊休背後;一臉暴怒;只顧捶胸頓足;對著天空中的青木之龍嘶叫示威。
“吼”
完全以木靈力凝成的青木之龍;哪成想有東西竟敢來挑戰它;立刻還以顏色;張開似能吞噬萬物的巨口;衝著猴子只一聲巨吼;便將火陣衝得顫抖悲鳴;差一點就此崩壞。
“齊休你看好”
南宮木才懶得理這種無聊的爭執;立刻駢指點向火陣陣眼中的神傀於屍;“嗡”;火焰只燃起了那麼一瞬間;便將其燒成團黑灰;灰燼之中;一縷微弱到幾不可見的殘魂被逼得走投無路;在火陣內衝突逃竄;邪惡版何玉的陰毒面貌依稀可見。
“去罷”
身處另一個陣眼中的齊休;知道這種殘魂離體之後存世時間極短;再不敢猶豫;“老夥計;去找到他”
赤尻馬猴受他催動;雙臂猛擊自己太陽穴;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態來;不一會兒;從天靈蓋中引出一抹黃光;帶著蒼茫原始的命運陰陽之力向那抹殘魂捲去。
“去罷無論他在多少萬里;都要活著帶回來”
南宮木指向於屍的手臂改做擎天之狀;青木巨龍得了他的命令;低下頭將已糾纏在一起的黃光殘魂銜在口中;然後沖天飛起。
那道黃光剛剛遠離;齊休立刻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一種人性本源中對死亡的恐懼而導致的**痙攣;伴著赤尻馬猴不停的痛苦嘶吼;他的頭開始枯於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