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休雖有個外號叫‘傳功郎中’,但還沒能力指導別人的結丹大事,只能說盡量提供條件,以及給一些方向性上的建議罷了。
又和多羅森聊了聊花園中的靈花靈草,這些花草是不能隨便取用的,自有南宮家專人打理,即便是多羅森,也大多不識。洞府位於齊南城中最高的山峰上部,僅在南宮夢、南宮止等元嬰修士寥寥幾座洞府下方,若是租賃,絕對會是天價,而且有價無市,沒點跟腳有靈石都別想。
多羅森不知內情,只道這都是南宮家的好意,看齊休心情不錯,鼓起勇氣,支支吾吾道:“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但說無妨。”齊休道。
“是。”
多羅森性格淳樸,既然決定要說,就不會再拐彎抹角,“家裡有傳言,說南宮家對您和楚秦不薄,又是內丹又是洞府,當年還在黑河峰底救過您的命,您卻將顧嘆任命為庶務盟主,打壓庶務掌門,是恩將仇報……”
“據我行前觀察,多加一位庶務掌門其實不必,本來好好的楚秦,如今令出二門,已隱約有內耗之相,掌門師叔,不可不查啊!”他跪下苦勸。
雖然能猜到他想說什麼,但聽到這話齊休心中仍不免有些鬱悶,南宮木明明逼迫甚急,看在別人眼中卻是恩情深重,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我自有考慮!起來罷,你好好煉你的丹,別管這事。”
把多羅森托起,再沒心情聊天,還是鑽回靜室繼續悶頭修煉,當年白山深處開闢戰爭後,他選擇【通明經】作為門中傳承,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其在低品階靈地裡的效力不俗,楚秦之地乃至整個白山,靈地品階大都不高,正合其用。可惜有利便其弊,如今這四階靈地好歸好,但對通明經的提升有限,也是無奈得很。
根本還在勤力修行一途,他很快調整心情,再度沉浸在五禽煉體和通明經的行功周天裡。
這邊多羅森提出異議,思過山裡,明真也找上了顧嘆,說出了同樣的顧慮。“你雖因為是半路入門而沒有長老的名頭,但畢竟是前輩,何必親自下場,不顧身份地做些爭權奪利的俗事呢?聽說南邊的幻劍盟已正式合併為幻劍門,白山其餘各家都有意廢盟合併,如今你卻逆潮流而動,帶著附庸各家和嫣然對抗,拖延楚秦盟合併,說不好聽點叫胳膊肘往外拐,這又是圖什麼呢?”
顧嘆笑問:“是不是對我的評價更低了?更不願意嫁給我了?”
“算是吧。”明真老實答道。
“我做的事都自有理由,只是不足為外人道罷了。”顧嘆又何嘗能將齊休交代的差事實言相告,只能選擇打岔,“你不認同我做的事,進而影響對我本人的評價,那你看我這個人是看本性,還是看言行舉止等等表象呢?”
“我不認為一個人能完全瞭解另一個人的本性。”
明真果然被他帶到溝裡去了,認真回道:“我以前便想過這個問題,親密如夫妻、師徒、父子,也許能完全信任對方,也許能有十足的默契,但植入我心裡的,無非是因對方所作所為映照出來的表象而已。你知道我下一刻會想什麼嗎?我自己都不知道,人都不一定能瞭解自己,又逞論他人。”
“對!”
顧嘆撫掌贊同,“人性非善非惡非真,唯無定是也,人性本無定,這便是我之丹論,。”
“嗯?”明真愣了愣,“你不是說跟我關係沒到那一步,不願說的麼?”
“只告訴了你半句。”顧嘆做了個攤手的動作,“你無法徹底瞭解我是不是?那你根據我的行為立下判斷,因而對嫁給我這件事產生了猶疑,是不是不必要呢?你反正也無法徹底瞭解我,瞻前顧後又有何意義呢?”
“這個……”
明真差點被他繞進去了,但很快反應過來,“你這是謬論!我雖然無法徹底瞭解你,但我現在的觀察和猶豫並非不必要的,否則我路上隨便找個人嫁了不也可以?反正我無法徹底瞭解其他人嘛。”
“但是你可沒對路人動心啊!”
顧嘆用深深地凝望著她,“在外海的第一次見面,你早就對我動心了是不是?”
“呃……”明真一窘,下意識閃過對方的目光,“但我想搞清楚你有沒有對我動心啊!”她沒有否認。
她這一問,令顧嘆表情變得複雜,“說有你又不信,我總不能說沒有吧,我又不是蠢蛋。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啊!”
“你說就是,我這次相信你。”明真俏臉微微一紅。
“我真話早就說了,你聽了又要生氣……”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