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景安除了向簡冰如介紹莊園內的景緻以外,還順帶的將錢莊今年的經營情況做了大致的回報。
可惜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簡冰如對金錢數字都沒什麼概念,聽著周景安在旁嘮叨,自己也只好哼哼著應付。
到了內院,幾個手腳麻利的下人早已收拾出了一間上好的廂房,推門進來,只見窗明几淨,纖塵不染,被褥也是置辦一新。
並且在屋中的東牆還立著一個巨大的梳妝檯,造型典雅古樸,質地應是黃花梨木,而且細看之下整個梳妝檯上下俱無卡榫接縫之處,竟是一塊整木雕成,實是名貴無比。
愛美乃是女人的天性,古今同理,見到如此造型獨特名貴的梳妝檯後,狄汪氏也禁不住在不經意間,對著銅鏡理了一下雲鬢。
周景安見狀連忙說道:“此物原是我那夫人所有,自三年前不幸亡故之後,便一直閒置著,今次表小姐到來實是有些突然,倉促間這些物件兒不及置辦,我便命下人將其搬來,若是表小姐看著不喜,我這就命人搬走”。
聞言狄汪氏連說“不必”,繼而又幽幽說道:“貧婦不過是個苦命人,又怎敢挑三揀四,何況周老闆設想的如此周到,真是令我過意不去了,唉~~~多謝了,說著朝周景安盈盈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表小姐言重了,今後您就安心在這住著,回頭我吩咐兩個伶俐的丫鬟過來伺候著,你若還有什麼需用之物,只管支應一聲便可”,周景安說著連忙伸手去扶,手剛伸出驚覺不妥,只得尷尬的收回手,不住的搓著。
見其手足無措的樣子,簡冰如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中卻暗道:“這兩人,一個妻室亡故三年也不續絃,一個亡夫新喪命運多舛,我這誤打誤撞之下,說不定還撮合了一段姻緣呢”,但一想到,狄汪氏壽數不到十年,卻又禁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
一切安置停當之後,飯時已到,在周景安的帶領下,又來到了前院的一間堂屋內用飯。
這間堂屋內擺設的極其素雅,將四扇房門全部開啟,只見院內正中種著一個巨大的桃樹,怕有三四丈高下,枝繁葉茂,樹蔭極大,籠罩之下整個小院都涼陰陰的,加上穿堂風一吹,雖是八月午後,但卻讓人感覺神清氣爽,清涼宜人。
隨後賓主就要入席落座,在簡冰如的堅持下,還是讓周景安坐了首席,自己和狄汪氏在下首陪坐,頑皮的狄龍子怎麼都不肯讓狄汪氏抱著,自己也大模大樣的坐了一張椅子佔了一席。
不多時,冷熱菜上桌,不多不少,四涼八熱,雖不是什麼珍饈海味,卻也做得色香味俱全。
這時,一會兒沒露面的周文麟這會兒也進得屋來,雙手還捧著一個小泥罈子,入席坐定後,將罈子的封口一揭,登時酒香四溢,滿屋留芳。
本來簡冰如雖然是修行道術之人,但對酒這東西卻也並不禁止,。時不時倒也小酌一些,但也從未聞過如此出眾的酒香味,不由得“咦”了一聲。
周文麟見狀忙介紹說,此酒乃是前朝一個富紳的藏酒,距今窖藏已近百年,乃是頂級的女兒紅,自己父親也費盡周折也弄到了幾壇,原本預備著過節時送到南充簡府去,如今簡兄既然蒞臨,合該我等沾光提前享用。
斟滿一杯,簡冰如一飲而盡,稍一咂摸,不禁脫口說道:“好酒,”醇厚甘鮮,回味無窮,好”
如此美酒當前,不知不覺間,幾人推杯換盞就已將一罈五六斤的女兒紅飲了大半,光簡冰如就飲了約有二斤左右。
可是簡冰如畢竟乃是有道術在身之人,這酒雖烈,但一入喉便被簡冰如用真氣將酒氣蒸發,只留了酒香慢慢的品味,所以雖飲了不少,但仍然神態自若,不見絲毫醉態。
隨後,狄汪氏用完飯後,便拉著狄龍子回房歇息去了,剩下了三個男人喝的更是隨意,不一會,周氏父子也已是酒酣耳熱了。
正喝著,院中竟下起了太陽雨,雨來的快去得也快,不到一炷香時間雨便漸熄,剛有些放晴,天邊更是掛上了一道七色彩虹,煞是好看。
見此美景,趁著酒興周文麟卻已詩興大發,持杯先是敬了敬簡冰如,然後曼聲吟道:“簷前蕉葉綠成林,長夏全無暑氣侵。但得雨聲連夜靜,何妨月色半床陰。新詩舊葉題將滿,老芰疏桐恨轉深,莫笑鄭人談訟鹿,至今醒夢兩難尋。
周文麟吟完詩後又敬了簡冰如一杯,然後目光期待的看著他。
簡冰如也知這時儒生名士的飲酒作對的套路,這時如不對上一首,確實對不住自己也是秀才的身份,略一思索,只好剽竊了後世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