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別個秀才身上切?”一邊卻轉頭偷瞟烏光宗。
烏光宗也笑著說:“勒螃凱看你不是好人,他要來爭幹幫,你管得著嘜?”那軍官見烏光宗陪著李么妹說笑,心中不悅,想插話進來卻覺自討沒趣,只動了動腮幫子,獨自站在一旁生悶氣。
馬大麻子悻悻的道:“你以為它是幫你的忙?它勒是老顛東了,默倒夾得倒老子的腳杆,結果哈戳戳的鑽出來送砣嘎嘎給老子吃!”
說完把螃蟹小心放在地上,右腳將螃蟹踩在地上,又彎腰拾了塊石頭。李么妹見馬大麻子要用石頭砸螃蟹,忙出聲喝止:“等一哈毫兒!”
馬大麻子氣沖沖的抱著石頭,卻又停住問道:“又爪子了?老子吃它的茹,莫非你還要橫殺一腳嘜?”李么妹嗔道:“麻子你莫冒火嘛,我跟你說,你把螃凱送給我,要不要得?”馬大麻子鼓起眼睛道:“要得個剷剷!你想要勒克螃凱,你拿錢來買噻!哪個白送給你?”李么妹並不生氣,笑道:“要得,喂,麻子你要啷克賣法?”馬大麻子道:“兩塊大洋逗賣給你。”
那軍官很久未說話,這時卻哼了一聲道:“跟老子想不到你還是大嘴老娃嗦!再莫必你跟老子是棒老二?活搶人嗦?”李么妹也“嗤”的一聲冷笑道:“人家麻子一凱都是大嘴老娃,彭大哥你不曉得嘜?”馬大麻子不高興了:“給老子,你嫌貴,你逗莫買噻!”李么妹道:“其實不是啷克回事,我老漢兒門天辦生基酒,我想買勒個螃凱回切,你不幹逗算了。”
馬大麻子道:“你那禍駝子老漢兒生嗦?兩個大洋,你要逗給你,不要莫非我自己還不曉得用它燒他媽一鍋湯喝嘜?”那軍官假意怒道:“跟老子你說李老太爺是禍駝子,逗是勒句話老子也要打整你。”馬大麻子告饒道:“嘢!你們當大官的還和我們勒些鄉巴佬兒一般見識嗦?”那軍官見馬大麻子討好,這才不言語了。
李么妹這時忽然紅暈上臉,輕聲道:“麻子你和烏大哥來坐席,不用送禮,勒克螃蟹逗送給我,要不要得?”那軍官見李么妹一番心思就在姓烏的秀才身上轉,更加不悅,想發作又覺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又往旁走開了些。
馬大麻子不高興的道:“嘢!你喊他‘烏大哥’喊得啷給親熱。轉過背殼子喊我逗‘麻子’‘麻子’的。未必我逗比他少了鼻子眼睛,你硬是嫌棄人嗦?”李么妹紅著臉道:“你本來逗叫麻子嘛,喊起來也嘿親熱噻。”馬大麻子板著一塊麻臉道:“親熱個剷剷,老子環豎都不服秀才娃二,他給老子十處打鑼九處在,一踩八頭翹,硬是不同三樣的。”
李么妹又笑著說:“那我喊你‘麻大哥’,該要得了噻。麻大哥,你們門天來不來嘛?”李么妹把“馬”說成了“麻”,馬大麻子卻也沒聽出來。但這幾句話說得嬌聲嬌氣,卻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聽得馬大麻子心裡一陣好生受用,那軍官更是骨軟筋麻,神魂顛倒。
馬大麻子心滿意足,這才笑逐顏開:“勒還差不多。”接著又搖搖頭,又點點頭,象在盤算似的道:“一告兒螃凱換兩個人吃酒,兩告兒螃蟹換四個人吃酒……給老子,沒得啷多人得。嘿嘿,讓秀才娃二欠老子的人情,給老子劃得著!恁克好是好,逗是……逗是……”
李么妹紅著臉問:“逗是啥子嘛,緊倒說不出來。”馬大麻子道:“逗是不好意思噻,兩個人吃酒坐席的,送告兒螃凱!別個不笑嘜?”李么妹道:“我老漢兒都聽我說的,你怕啥子嘛!”
馬大麻子這才釋然,笑道:“你恁克說的話,我們硬是逗來了哦!李保長辦生基酒莫非哪個還敢不切嘜?”說完也不等烏光宗是否答應,便用左腳踩住螃蟹,右腳一挑螃蟹,喊道:“來了哦!”
那巨蟹“託”地彈了起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向李么妹面前飛去。那軍官見狀,起了賣弄本領之心,搶先伸右手去抓螃蟹。豈知那蟹正舞螯亂鉗,自己一隻大手送上門去。那蟹也老實不客氣,一下鉗在他拇指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哎喲”一聲大叫起來,慌忙甩手將巨蟹丟擲。眼見那蟹蕩了個圈兒,改由從下至上,往李么妹臉上飛去,眾人都不由發出一陣驚呼。
李么妹並不慌亂,身子微側,左腕揮出,用袖管輕輕一撥巨蟹,那蟹又轉而向下飛出。李么妹使了個踢鍵子的招術,右腳綠面子繡花鞋一挑螃蟹,那蟹便向上飛起,直上直下,“啪噠”一聲落在地上。
那蟹正欲逃走,李么妹不慌不忙,左腳輕輕一點,一隻繡花小鞋已踏住螃蟹。纖腰輕扭,蹲身就近拔了幾莖草,將螃蟹一對大螯綁在一起。那蟹這回吃盡了苦頭,再也施展不開手段,只把兩隻細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