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沉浮,絲毫不受影響。
只見那金寂道人伸出勻稱、不幹不瘦、不豐不腴的右手,朝身前纏繞、扭曲的十幾條灰色氣體一指,那些灰色氣體立刻蠕動改變了模樣。
那些灰色氣體融合成一團,化作一頭雙頭怪鳥,怪鳥長著天鵝的身子、老鷹的腳爪,兩顆頭卻是蛇頭。
金寂道人又朝那怪鳥再次一指,怪鳥啼叫一聲,聲音嘶啞難聽,孔宣直感覺怪鳥那一聲裡充滿了死亡、破滅之意。
怪鳥張開蛇口,竟朝著那無邊火海中的鸞鳥、火龍吸去。那怪鳥不過數丈大小,單單一隻火鸞都比它大數十倍,可偏偏那三昧真火化作的漫天火鸞,瞬息間就被那怪鳥吸進了肚子中去。
怪鳥吸食了那火鸞,身子越漲越大,它兩隻蛇一般的怪頭像兩道灰色閃電般朝空中兩條咆哮的火龍咬去。
那三昧真火所化火龍脾氣暴躁無比,此時更是被怪鳥激怒,噴發無邊烈焰。那烈焰倒卷虛空,直把虛空燒得青藍泛紅,可怪鳥怡然不懼,只從蛇口中噴出一道灰色氣體,那灰色氣體與火焰一接觸,滔天烈焰反而像是冰雪遇見烈陽,瞬間消失化掉,彷彿“死”掉了一般。
怪鳥兇厲啼叫一聲,振翅飛向火龍,一雙鷹爪狠狠抓向兩條火龍,那兩條火龍咆哮,與怪鳥激鬥在一塊。
一時間,只見三昧真火所化龍鱗如雨灑落,灰色羽毛飄飛,火龍咆哮、怪鳥啼鳴,那怪鳥與兩頭數千丈的三昧火龍相鬥卻絲毫不落下風。
只聽得兩聲悲吟,那兩條火龍紛紛被怪鳥鷹爪抓住身軀,怪鳥兩隻蛇頭死死咬著兩條火龍的頸部,火龍身軀扭動掙扎,卻根本脫離不了那怪鳥的掌控。
怪鳥蛇頭噴出幾團灰濛濛的氣體,那氣體纏繞著火龍,火龍哀鳴,化作一條條火浪被怪鳥吸進了肚中。
孔宣皺眉,那漫天火海消失不見,三昧真火全都化作零星火雨飄散,怪鳥啼鳴,重新化為十幾道灰色氣體回到金寂道人身周。
“金寂師兄不愧是我教寂滅道果的傳承者。”五色花瓣鋪滿的山崖上,法號勢至的年輕道姑鳳目泛異彩,驚喜說道。那持經幢的摩尼道人也雙手合十,看著空中的孔宣與金寂目光晦澀,他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盤坐閉目的大賢真人。
到底不是一師所傳,還是自家人放心些。摩尼道人手中經幢瓔珞飄舞,七彩光暈閃動。
“善哉善哉。”金寂道人用神通收了孔宣扇出的三昧火海,雙手合十口唸慈悲,他頭頂灰色氣團中唇紅齒白的那個縮小版的本尊口唸經文,又朝金寂道人身後一指。
只見一隻三角小鈴鐺從中旋轉飛出,滴溜溜盤旋落在金寂道人手中,金寂道人手捏小鈴鐺,鈴鐺發出攝人心魄的詭異聲音。
孔宣右手持劍,左手握扇,冷眸看著那金寂道人,手掌一翻,火翎扇消失不見,只見孔宣背後五色光華閃動,虛空中浩瀚的五行元素之力凝聚,化作無數把五色羽狀光劍,光劍翁鳴,孔宣袖袍一揮,無數光劍朝金寂道人激射而去。
“孔宣道友,此次,且看吾這法寶如何?”只見那金寂道人左手託著三角小鈴鐺,鈴鐺浮空,叮呤呤的開始搖晃,一圈圈音波漣漪在虛空中泛起。
孔宣皺眉看著那小鈴鐺,那鈴鐺聲死氣沉沉,好似破鑼,一股股死寂之意隨著那鈴鐺聲向四周擴散。
無數道五色光劍激射出去,還未近金寂道人三尺之地,就被那三角小鈴擴散出出的死氣沉沉的音波擊碎成五色光點,漫天光華散落,好似下起霓虹雨。
那三角小鈴仍舊不停得搖動,聽得孔宣心煩意亂,一道道灰色氣體隨著那音波漣漪擊碎五色光劍後,竟快速的朝虛空蔓延開來,孔宣一時不慎,被那灰色氣體接觸到了衣角,他那道袍一角瞬間化作灰燼簌簌灑落。
孔宣駭然,連連飛退,一劍斬將過去。森寒劍芒朝灰色氣體劈去,然而也只是稍稍阻擋了片刻而已,就被那灰色氣體同化成了虛無。
孔宣連朝頭頂一指,五色慶雲上奇光顯現,兩道氣浪來回沖刷,慶雲一陣翻湧,一個圓環紫色玉璧掉降下來,玉璧散發紫光,堪堪擋住了那灰色氣體的攻擊。
“好手段。西方接引道人以寂滅與夢境入道,想必你繼承的是接引道人的‘寂滅’道果吧。”孔宣持劍而立,冷然看著那託著三角小鈴的金寂道人。
“道友真是知之甚多。老師卻有一道謂之‘寂滅’。貧道愚鈍,雖有涉足,但稱不上是‘寂滅’,頂多算個‘凋零’道果罷了。眾師兄弟中,貧道所修道果最是稀鬆平常。”金寂道人普普通通的面容上毫無表情變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