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2 / 4)

他的妃嬪並不少,除了青州行宮中的七八個,鄴都還有好幾十個有正式封號的,大多是身體健壯的北方女子,卻到現在連個蛋都沒下,可見得老天有眼,不讓這個滿手血腥的暴君留下血脈了。

思忖之際,我依然叫輕羅幫我厚厚賞了管密,自己只在房中靜臥休養。

接下來的兩日,依舊風平浪靜,重華殿那邊大約知道我身體不適,並沒有召過我,但出乎意料地,拓跋軻也沒召過其他任何已經被他冷落了兩個月的宮妃們,竟連著三日獨自寢處。

我對蕭寶溶的處境極是擔憂,也不顧拓跋軻會不會更加猜疑,悄悄命輕羅去打聽皇太弟在城西的戰況。蕭寶溶既是皇弟之尊,又是南齊手握大權的重臣,和北魏皇太子之戰,不論勝負,都該有訊息傳出才對。

到第四日,我問輕羅時,依舊告訴我沒訊息。可一轉眼,我卻瞧見她在向連翹悄悄打著眼色。

這兩人到底還是性情中人,並不會隱藏自己情緒,略加留意,我便覺出她們有點不對勁了。

眼底隱隱有著驚慌,卻不敢與我對視,彼此交換的眼神憂慮而無奈,分明有事瞞著我。

我更加不安,這時午後,我勉強吃了一碗粥,披了件翠色軟羅披風,慢慢走出去散步,想借機看看宮中動靜。

這次我原沒什麼病,脖子上被扎傷的地方也已結了疤,只是心情委實惡劣,又不想見到拓跋軻那張跟棺材板一樣無情的臉,才刻意將自己作踐得病懨懨的,待得在陽光下走了一會兒,倒覺恢復了不少精神。

輕羅、連翹跟在我身畔,見我樂意走動,倒也歡喜,不住地指點著這裡那裡的景色,漸漸走得遠了。

沿著七彩卵石鋪就的路徑走了一程,前方西府海棠開得正好,春風拂處,花瓣盈落如雨,香氣芳鬱如醉,不覺駐下了足。

連翹笑道:“娘娘喜歡海棠麼?奴婢剪下幾枝,帶回去插瓶可好?”

“不用了。”我淡然道,“我原來很喜歡海棠,現在卻很討厭這種花兒了。”

那個人,也曾經畫過海棠。

如果冬日裡蕭彥派的那撥“山賊”不曾一把火將相山別院燒了,那幅海棠圖,應該還掛在我的房間中吧?

去年的海棠,依舊在紙上葳蕤生光;今年的海棠,依舊在眼前蓬勃舒展;曾經向我海誓山盟的人,依舊意氣風發,一年比一年尊貴威凜……

而我,終於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所有屬於我的春光,都已消失殆盡,連我唯一所能寄予其中的一點溫暖和希望,也如風中之燭般搖曳不明。

慘淡地笑一笑,悄然越過那幾株海棠,再向前行時,正是一帶湖石疊成的假山,高可十餘丈。山上有亭,隱見得各類常青藤蘿攀爬伸展,將冷硬蒼白的湖石裝點得春色盈然,頗具風味。

輕羅鼓勵我:“不如娘娘去石山上坐坐?那裡有座亭子,可以看到行宮四面風景。今天又暖和,風吹得也不冷。”

我點頭,走到蹬道邊時,見下方爬滿了初綻的薔薇,卻是罕見的鮮紅色,妍麗如灼灼火焰。

這樣困頓灰暗的日子,似被這種如火的熱烈映亮了些。

我伸手去摘時,只聽連翹提醒道:“娘娘,小心有刺。”

話未了,指肚微微一痛,抬起手時,一點硃紅綻出,正和薔薇一般的顏色。

若無其事照舊摘下那朵開得最好的薔薇,帶血的手指撫過紅緞般的花瓣,殷殷若沾了露珠,渾然混作一色,辨不出血色與薔薇顏色的差別來。

將那朵薔薇隨手簪在鬢邊,提裙沿了蹬道往石山上行時,輕羅正在後面稱讚:“咱們娘娘可真是傾國殊色,瞧著這不施脂粉蒼白憔悴的,可一戴花兒,連這開得正好的花兒都給娘娘的容貌給比下去了呢!”

我素來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與母親比起來,也只算得清秀可人而已,見她們褒揚我,懶洋洋笑了笑,道:“南方女子,比我好看得也不少。大約你們見慣了北人豔麗爽朗的模樣,乍見了我們南人,才覺得格外秀媚婉麗吧?”

“那可不一定呢!”連翹吃吃笑道,“皇上少年時就率軍出處征討,北至大漠,西至閔國,南至江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偏偏對娘娘情有獨鍾,可見娘娘生得多討人喜歡了。”

我正苦笑著她的那句“情有獨鍾”時,人已到亭上,尚未及觀望四下風景,便聽得亭上有人哼了一聲,道:“天生一張狐媚子臉,只會在男人面前撒嬌賣好,裝模作樣,當然討人喜歡了。可惜皇上在前殿,皇太弟尚未回宮,你戴朵花兒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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