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德聽到這話,一張臉都變得煞白。他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喻廣財的面前,抱著他的雙腿說:“喻先生啊,求求你幫忙找找這個娃娃嘛,他是我大哥的兒子,兩年前我大哥大嫂為了救下這個娃娃的命,省下所有的糧食拿來喂這個娃娃,兩口子就活生生被餓死了啊,現在這個娃娃不見了,要是屍體都撈不到,我以後咋個向我的哥哥嫂嫂交代喲……”
爺爺聽了,頓時覺得心中躥起了一團火氣,他恨不得上前去狠狠在他臉上砸上幾拳頭。爺爺沒好氣地說:“現在曉得不好交代了?當初不是為了那點錢,都願意把自己的侄兒拿去做誘餌的嗎?!”
陳水德還想要解釋什麼,喻廣財伸手擺了擺,示意他不用多說,然後彎腰將陳水德扶了起來。喻廣財揹著手在那水岸邊來回踱著步,走了差不多幾十米遠,他問:“你還記得當初你們是在哪裡擺的這個誘餌不?也就是說當初那娃娃最後一次是待在哪個位置?”
陳水德走到水岸邊,仔細地打量著江面,想了想,他指著離喻廣財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就是那兒!”
喻廣財在腳下打了一個標記,回到李偉身邊,從布袋子裡取出一根鐵釺和一卷很長的銅絲,以及幾個銅鈴。喻廣財看了看手裡的東西,說:“老陳,麻煩你去弄點新鮮的狗血,燙的最好。還有將你侄兒的生辰八字也寫給我。”
陳水德走後,曾銀貴開口問道:“師傅,你這又是啥子招?”
“這其實不是啥子正派的招數,以前聽聞過有些盜墓賊在盜取水底的墓葬時,有一種土方法可以辨別水底是不是有屍骨,那就是用熱狗血。熱的狗血可以趨避一些水底的邪物,並且這玩意兒加上作法時候的咒語,有引屍的功效。但是隻適用於短距離。”喻廣財說著,將手中的銅鈴穿在銅絲上,然後將銅絲死死地用鐵釺的頭子打了一個結。他眯著眼睛量了一量之前陳水德所指的位置,將鐵釺拋擲了過去。鐵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那個位置上。
喻廣財緩緩放下手中的銅線,那根拴著銅鈴的銅絲漸漸隱沒在水裡。這時,陳水德帶著熱騰騰的狗血趕了過來。喻廣財接過來,用手蘸著,將這些狗血灑在銅絲隱沒的沿線位置上。狗血滴入水中,很快就散開來。
當狗血在水中散得差不多的時候,幾人站在岸邊,看到水裡有什麼白花花的東西在遊動、翻湧,好像隨時準備從水底破水而出。
喻廣財並不理會這群東西,而是左手捏著那根銅絲不斷地晃動著,右手豎在胸前,不停地念著咒語。一邊念一邊晃,爺爺漸漸感覺喻廣財手中的銅絲變得越來越沉,他的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來。爺爺想要出手相助,可又不敢打擾他,想了想也沒有吱聲。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喻廣財睜開眼來,對幾人說:“好了,都回來了。”
“啥子回來了?”陳水德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喻廣財雙手握住那銅絲,用力朝著水岸上一拉,那銅絲就繃得直直的,眾人都看得傻了眼,那銅絲上串著一具遺骨。那遺骨上的皮肉沒有剩下半點,但衣服還在,是一件破碎不堪的米白色的汗衫。
陳水德一看就號啕大哭起來:“三娃,真的是你呀!你死得好慘啊!”
爺爺注意到那水裡,那些白色的遊動物體變得激動萬分,好像是有人搶走了它們心愛的食物,它們就要從水底撲上來。看到這一幕,爺爺拉著莫晚不自覺地朝著身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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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喻廣財的指示之下,陳水德將那銅絲上的遺骸取了下來。陳水德將遺骸收好之後,扭頭問喻廣財:“喻先生,你看我們家這三娃落水才幾天,身上連一塊皮肉都沒得了,實在是太可憐,喻先生能不能幫個忙,替我們家三娃找個地方給安葬了?”
聽到這裡,喻廣財皺起了眉頭。喪樂手走喪禮,通常是不管收屍入殮的,像這種非正常死亡,而且死者是無辜受害,通常有很大的怨氣,喻廣財是向來不會答應這種請求的。喻廣財愣了愣,正要出言拒絕,這陳水德連忙補充了一句:“如果喻先生覺得有些不太方便的話,就請幫忙將他給收拾了,我去老祖墳邊上挖個窨井,將他埋了就是。”
喻廣財自然是聽懂了陳水德的意思,他是想請喻廣財出手幫他把這孩子的遺骸入殮。喻廣財聽到這話,似乎還有些什麼顧慮,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眾人也不知如何作答。
大家都在沉默之際,莫晚站了出來:“沒事兒的喻師傅,我來吧。”
喻廣財回頭看著她:“這會不會……”
莫晚搖搖頭:“不會有啥子事的,我已經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