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礙眼,越看越氣,拂袖而去,散了朝,稍後還有踐行筵,並不出尚晨宮,晏亭起身出了大殿,卿玦隨後也跟了出去,行至僻靜處,卿玦小聲的對著晏亭的後背呢喃道:“這次沒有邊城的千金了!”
第九十七章 與誰同帳
有名駒通體烏亮如緞,獨四蹄純白賽雪。睿王賜名:雷行烏騅。
卿玦功勳在身,此番迎戰南褚,睿王賜此寶馬,又贈紋龍大氅,端坐雷行之上,手執方天畫戟,頭戴銀盔紅英,雪膚墨髮,皓齒紅唇,既有颯爽英姿,又是極致美人,眩人眼目的驚豔!
初秋的天空異常的蔚藍,睿王站城牆之上,身著純黑滾紅邊暗龍紋錦袍,頭戴九旒王冕,手捧斟滿清酒的玉碗,親自踐行,此一別,再相聚,便是別樣天地,不可輕視。
弱水死後,晏亭便極喜歡穿灰藍色的素袍,今日也不例外,黃臉垂目,似微恙,無有精神,卻是在旁人不曾留意的空當,偷偷由眼角的余光中私下探察看著。
玥謠一身豔紅的站在睿王身後不遠處,晏亭心中分明她所為何來,也便是如此,才要去檢視——蒼雙鶴不可不防,且要從最開始便提防著。
蒼雙鶴隨軍已成定局,晏亭留心之後卻錯愕的發現,蒼雙鶴竟未到場,心下開始盤算起蒼雙鶴此時究竟身在何處。
睿王賞了烏騅馬給卿玦,自然也不可能虧待了晏亭,此番竟配了輛極其精緻的廂式馬車給她,晏亭先前曾見識過蒼雙府中馬車的奢華,如今她乘坐的這一輛較之蒼雙府中那輛極致的馬車有過之而無不及,車廂裡還鋪著厚厚的絨毯,累了倒是可以直接睡在裡面,可卻是令晏亭有些華而不實的感覺,心中總要念上幾句:這樣的馬車,一旦遭遇變故,可會跑得快?
馬車旁有曾勝乙端坐烏驪馬之上,即便是這樣的場合,卻還是不見他仔細的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微亂的發配著粗麻胡服,看上去還是有些流浪武士的樣子,不過倒是顯出了神采奕奕的精神,看得出現在心情正好。
晏忠與原本就駕著這輛馬車的車伕並坐在車廂前,臉上也帶著自豪。
出發前,盛康曾端著酒碗親自來恭送晏亭,玥謠繼盛康之後也過來了,臉上有些落寞,前後說出的話卻是令晏亭心中兩重天了,玥謠說弱水的事情她聽見之後甚是震驚,本來想直接就去把姒塔給殺了替弱水報仇,不過聽宮中的人說,姒塔這段時間的日子十分不好過,睿王許久不曾去找她,姒塔到了晚上便要整個重歡殿燈火通明,所有的宮娥,內侍皆不能睡覺陪在她的寢殿周圍,即便如此她也睡不著,總會在半夜尖叫著說弱水站在她榻前盯著她看,讓內侍把弱水趕走,整個重歡殿的宮娥、內侍被姒塔折磨的惶惶不可終日。
這些倒還不是令玥謠覺得開懷的地方,玥謠最喜歡的便是姒塔那張引以為傲的臉竟開始慢慢變得黯淡粗糙,且身上會莫名的冒出幾個紅瘡子樣的小疙瘩,奇癢無比,不敢抓撓,一抓便破,破了之後便要流出膿水,使其整個人周身散發著一種怪異的味道,以為或將死去,過個三五日,破口竟可不藥而癒,疤痕未脫之前,又冒出新的小疙瘩,日夜不寧,寢食不安,宮中御醫皆素手無策。
玥謠喜歡看見姒塔受這等罪,更喜歡睿王對待姒塔的態度,姒塔要御醫給醫治,睿王便派御醫過去給姒塔瞧瞧,可瞧過之後御醫皆說不知此症源自何處,睿王對姒塔便如實轉達,當真就醫不好姒塔麼?玥謠知道,若睿王當真想要讓姒塔痊癒,只要跟蒼雙鶴說一聲,以睿王的身份,蒼雙鶴定不會不賣這個面子給他就是。
玥謠說著姒塔如今的難過,這些難過本在晏亭的意料之中,倒也沒出現大喜或者大怒的感覺,玥謠說罷,臨了又要絮絮的念上幾句蒼雙鶴的好處,那些好處聽得晏亭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意興闌珊的應對著玥謠,只求大軍快些出發。
玥謠說了半晌之後,竟然就這麼靜默了聲音,晏亭拱手要跟玥謠辭別之前,玥謠卻先她一步問出口來:“流雲,聽說你的夫人有了身孕?”
晏亭心下一顫,面上卻波瀾不驚道:“讓公主見笑。”
玥謠撇了撇嘴,伸手拍了拍晏亭的肩膀,爽然道:“被一個女子那樣愛慕著,看來本公主並不是走了眼,瞧著你這身子單薄,卻還是挺有些用處的,若是此番歸來,蒼雙依舊不迎娶本公主,本公主願意下嫁與你當平妻。”
晴天霹靂呀!晏亭微張著嘴,斜著眼睛盯著玥謠那一副我說到做到的表情,眼光轉了幾轉,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難不成還讓她天天趴在蒼雙鶴的耳邊唸咒:你娶了玥謠公主吧!你不娶她我就得娶,可是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