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魏延在閻柔身邊坐下,拎起桌上一壺酒,咕嘟咕嘟一飲而盡。而後伸手一抹嘴巴,便對閻柔道:“伯正,幸不辱命。”
“都退下!”
蘇僕延厲聲喝退湧入王帳中的護衛,看著地上那十幾個人頭,面色陰晴不定。
“閻伯正,莫非你以為這些個人頭,就能讓我就範?”
“我無意逼迫大單于,只不過是想要提醒一下大單于,你所謂的同宗手足,若真的念你們是手足的話,理應先把樓班大單于接回去才是。遼西沃土千里,他蹋頓便可以一人獨自霸佔。
而你們呢?
卻要躲在這醫巫閭山下,苟延殘喘。
據我所知,袁紹對你們烏丸獎勵頗豐,不知你又得到幾何?
用得著你時,便是手足;用不到你的時候,你們不過是蹋頓眼中的一群野狗而已……”
“閻伯正,你與我住口!”
樓班勃然大怒,聲色俱厲。
閻柔只看了樓班一眼,眼中露出不屑之色,“你們所謂的烏丸勇士,在我眼中,不過土雞瓦狗耳。皇叔帳下,似我這樣的人物多不勝數。陳宮、步騭、陳群、呂岱、陳矯……這些人或運籌帷幄,或出身名門;而似文長這樣的悍將,也多如牛毛。君不聞我家皇叔,便勇力無雙,更有呂布、太史子義、虎痴許褚、錦帆甘寧、張遼張文遠、黃忠黃漢升……這些人,哪個不是再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今皇叔稟仁義之心,才與你們好言好語。
可惜爾等卻不知上國之仁德,居然以為一區區蹋頓。就能攔阻我家皇叔之鐵騎?
可笑。可悲。可恥!”
蘇僕延和樓班,臉色慘白。
二人雖然表面上看去,一副惱怒之色,可心裡早就膽寒。
“那勞什子使者,便是我親手所殺。”
魏延一手持一根羊腿,狼吞虎嚥,口中含糊道:“我現在就坐在這裡,欲取我首級。放馬過來。”
說著,魏延抬手抄起繯首刀。
蘇僕延和樓班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步,卻見魏延蓬的一聲,把大刀插在桌子上,全無半點懼色。
“伯正,伯正你這是做什麼?”
蘇僕延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突然變幻出一副笑臉。
“剛才不過與你開一個玩笑,你怎地就當了真?
哈哈哈,我也正想要殺這些個狗賊,卻不想魏將軍竟然為我代勞。來來來。咱們先滿飲此杯。”
蘇僕延是真的被閻柔和魏延嚇住了。
這老傢伙變臉的功夫,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
看他現在這副模樣。誰又能想到,就在不久前,這老兒還咬牙切齒的想要取閻柔性命?
閻柔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樓班在一旁突然開口,“伯正兄,難道劉皇叔,真能幫我奪回大單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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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團駐地的大火,已經被撲滅。
當閻柔和魏延從王帳中行出的時候,已經將近丑時。
此刻,醫巫閭山腳下仍亂作一團,整個烏丸人的駐地,也都顯得極為喧囂。
兩人停下腳步,相視一眼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說實話,今天可真的是有些兇險。如果閻柔和魏延退讓半步,只怕現在已經是死無全屍。
“文長,恭喜!”
閻柔輕聲道:“今日文長表現,定能得皇叔另眼相待。”
魏延則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喜悅,聽到閻柔的話,他的眼睛,忍不住都眯成一條線,笑成彎月。
“不過,文長回去之後,切莫因此而驕傲。”
閻柔拉著魏延的手,一邊往營地走,一邊低聲道:“文長文韜武略皆不俗,且膽略過人。然則你性格驕傲自矜,難免會得罪人。而今皇叔帳下,人才濟濟,你立此大功,更應謙虛謹慎,才可能站穩腳跟……你要知道,論血緣,你比不得溫侯親近,論交情,你不似許褚與皇叔自幼相知;論資歷,你比不上子義那般身後;論威望,黃漢升和張文遠,也都在你之上。
此外,徐盛、史渙、蕭凌、高順、魏越等人,或許武略不及你,卻也有你無法比擬的優勢。
正因如此,你才要越發謙虛謹慎。
需知皇叔愛才,只要你有真才實學,便能得皇叔重用……我這番話,出自肺腑,還請文長牢記。”
魏延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