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好似是陳魯平的同學。
“怎麼,你怕當著別人面,老婆給你擦臉,害臊?”陳魯平笑著說,隨後轉臉問那兩個漂亮的女同學說:“這就是我老公,娃他爸,剛找個臨時工,撈水草,我老公長的不賴吧?”
“不賴,不賴,瀟灑,和佐羅似地。”兩個姑娘咯咯笑著。
“炳坤,我們往前走了,幹活悠著點。”陳魯平囑咐一聲,和那兩個女同學向前走去。
“行啊你,劉炳坤,你哪找這麼一個好媳婦。”陳魯平還未走遠,黑子便迫不及待地問。
“怎麼了,你吃驚了?”劉炳坤掩住驕傲,故作平常口氣問。
“盤夠亮的,還是研究生,你老婆夠有本事。”黑子說。
“怎麼,你老婆不漂亮啊?”劉炳坤問。
“我老婆可沒你老婆漂亮,長的一般般,臉上還好多黑點,像茶葉沫,開始我對她臉上有好多雀斑看不慣,結婚後,每天晚上在燈底下我就專盯著她那張有雀斑的臉看,臉看了一個月,嘿,讓我發現了美,發現臉上長雀斑女人的臉,別有一番情致和風韻,是其他女人所難比擬的,就像霧裡看花花朦朧,雪裡賞梅梅清新一樣,怎麼看,怎麼覺得俏,再看臉上沒有雀斑的女人,平淡無奇,白白的禿禿的似一張白紙,寡無味。”
“你哥撈水草穿水褲的臨時工,還文縐縐地談起女人了。”劉炳坤說。
張蘭調回北京後,安排在歐陽秋所在的建築公司上班。由於化驗人員不缺人,她便被分配到歐陽秋所在那個蓋樓專案當保管。當保管就當保管吧,回北京有個接收單位就不錯了,回北京歇了幾天後,張蘭便上班了,到了建築工地一看,是一片空地,地基的坑剛挖好,正由一輛輛大卡車運來鋼筋,石料,沙子往工地運,工地的門口內有兩間低矮的平房,那便是專案辦公室。
張蘭來報道後,專案經理老喬和專案副經理歐陽秋便告訴她工作範圍。工地保管室幹甚麼,主要是收料和出料及裝置物件的清點,如進了多少噸鋼筋,進來多少片模板,進來多少噸打混凝土用的碎石塊多少噸大水泥用的沙子,多少米膠皮管,多少鍬,多少錘等等,工作量也不少。
張蘭領了工作服,戴上新的閃著光亮的紅安全帽,也英姿颯爽地拿著記錄本,開始清點,收貨,驗貨了。
庫房裡的工具,材料清點清楚後,她便開始收料工作。蓋樓收料剛開始蓋時,地基水泥結構主要料是鋼筋水泥碎石和沙子。鋼筋是自己建築公司買的,首都鋼鐵廠的專用卡車送來的,清點一下數量,核對一下鋼筋長度和直徑和所要求的相符便可以了,水泥業師建築公司定點買的,過一下地磅,看一下標號,也就行了。
麻煩的是收碎石和沙子。水泥和沙子是蓋樓專案單位自己買的,也就是專案經理副經理向推銷碎石和沙子的私人供貨商買的,供銷商自己有汽車,從料場拉回石子或沙子再賣給蓋樓工地,這樣不但保管要看碎石和沙子的質量是否合格,還要在地秤上給每車過份量。
張蘭剛上班兩小時,轟隆隆,壓得地面都顫動的幾輛拉碎石的大翻鬥火車便開進工地,每個車都高高大大,車軲轆都快有人高,每車都拉十幾二十噸。
“張蘭,料來了,咱們一起收一下貨吧。”坐在辦公室抽菸的專案經理老喬說。
張蘭點點頭,看到老喬向那大貨車招招手,大貨車一輛輛開到地秤上,過完磅,開到工地指定地點,嘩啦啦,車斗自然翻起,把碎石倒下。
嘿,這倒料不像鋼廠卸礦石那樣,塵土飛揚,這卸車濺起的不是塵土,而是水花。
怎麼是水花呢?原來,每輛車過磅錢碎石都是溼漉漉的,往下淌水,到地磅上,仍然淌水,張蘭問老喬:“怎麼這麼多水啊?”
老喬說:“咱們打水泥結構,要講究質量,碎石和沙子都要把裡面的土洗去,這樣打出的水泥結構才堅固結實,人家賣咱們碎石和沙子的供貨商,替咱們想到這一點,所以在裝車前,就替咱們把碎石和沙子水洗了一遍。”
“哦,是這樣。”張蘭覺得這些供貨商還不錯。
連續收了幾天碎石和沙子,張蘭感到有些問題了,回家後她對歐陽秋說:“當家的,我看咱收那料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歐陽秋問。
“咱收那碎石和沙子,每車那麼多水,在磅上停一會兒,一輛車的碎石裡面就能流下幾百斤水,那拉沙子的車,也往下流水,十幾噸沙子,裡面最起碼養了兩三噸水,這水,可都是咱們付的石料和沙子錢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