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庫房沒耗子啊。好在也不多,就有幾隻,可年底一盤庫,糧食少了好幾百斤,老鼠屎倒多了好幾十斤。望著地上騷氣幾大堆老鼠屎,他想,這玩意還真行,每次只偷一點,日久天長便也吃掉不少。
又一天,他去錢庫,望著一錠錠銀子,他心裡貪慾出來了,真想拿個五十兩的銀元寶,到外面好吃好喝好玩一次,可又一想,縣衙的大堂裡豎著兩張木飯,一張木飯上釘著一張人皮,那人皮是前任縣官的,另一張人皮是前任庫房縱觀的,他們都是因為貪汙而被判刑,剝了人皮放在縣衙大堂上,那可咋辦,想到這,他渾身發冷。但過了幾天,晚上回房脫鞋時,發現鞋裡有一個銅板,他回憶起這銅板是查錢庫時,錢堆被無意踩翻。蹦進鞋裡的,他心裡既慌亂,又害怕,天天怕上司查出來,判他個什麼刑,但一天過去,十天過去,一月過去,沒人查庫房,也沒人覺察庫房少了一個銅板,於是這庫房官靈魂開竅,開始三五天拿一個銅板,又一個月過去,照舊沒人覺察,他的膽子像泡了水一樣,發得大了,於是一天偷一個銅板,一年兩年三年,都一直沒人察覺,他用這些銅板,買了房子,置了地,小酒一喝,滋潤無比。
可這天,新來了個縣太爺,而這個縣太爺以前在別的地方也當過庫房管,便獨自仔細查驗庫房看帳。三五天少三五個銅板,自當風颳了,老鼠叨洞裡了,可是幾年一對帳,竟少了幾千銅板,於是這新縣太爺把這庫官叫到大堂,叫衙役一搜,果然從他身上搜出個銅板,縣太爺問:“這銅板哪的?”
“這銅板我的。”
“你的,怎麼證明是你的?”
“我在家昨天放兜裡的。”
“你的銅板上面有什麼記號?”
“沒有。”
“噢,沒有。庫房裡的銅板可有記號。”
“錢庫裡銅板有甚記號?”
“我在查庫時,在地上散放的銅板上都用針劃了兩道,一道長一道短,你瞧瞧你身上的銅板有沒有記號啊?”庫房官一聽這話,立時傻了眼,癱倒在地。
可是一天只偷一個銅板能判什麼罪呢?新縣官出了個告示:一日一錢,千日一千,繩鋸木斷,水滴石穿,判,斬!
趙亮聽完王大力的故事,笑著說:“那是縣裡的庫房,這是知青的庫房,不是一碼事啊。那看庫官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咱們只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但凡咱們一日三餐能吃的飽些,不要求好,粗茶淡飯把茶免了,只要粗糧糙食就行,我估計咱知青裡也不會有一日一錢的主。”
“看庫的都一日一錢了,咱們怎辦?”王大力問。
“咱就住這院裡,晚上一關院門,誰進來啊,到那時咱們再辦事?”
“咋辦?”
“我琢磨幾天了,找了根手指粗的竹竿,用粗鐵絲把裡面燙通了,有兩米多長,你知道,非洲和南美那邊土著人都用吹箭,咱們這根竹竿,一頭拴跟鐵絲,弄個鉤,可以鉤裡面的東西,把屋裡口袋勾開後,又用竹杆戳進米袋裡,咱不是吹,是吸,也能吸不少。”
“真的?”
“今晚試試。”
夜裡十點多鐘,村裡靜寂,只有院外蟋蟀的叫聲,高一聲,低一聲時時響起。
王大力出屋到院門向外見巷子裡靜靜地沒有人聲,便悄悄地把院門關死,上了門銷。趙亮拿著電筒走到伙房庫房的窗外,透過一個小洞向裡照射,王大力忙從裡一個小洞往裡張望,在手電光下看到了那個盛著小米的袋子。
趙亮讓王大力結果電筒往裡照,他自己則從屋裡被褥下抽出那根早做好的竹竿,他先用帶勾的一頭勾住袋口,口袋口雖然沒系,但因趙亮第一次操作,竹竿上面鐵絲鉤又顫微微的,所以,勾了幾次才把口袋口勾開,把竹竿從裡面抻出,卸掉鐵絲鉤,把竹竿小米口袋。
第六十四章 捎信
趙亮使勁吸,吸了幾下,便吸不動了,但他仍吸著,慢慢地把竹竿退出小小的視窗,到了外面,王大力忙會屋拿個碗,放到地上,趙亮這才鬆開口,喘了口氣,改吸為吹,小半碗的小米便出現在碗中。
第六十五章 跑肚
左小菊心裡實在不想扔著北京帶來的月餅盒香腸,肚裡早就饞的不行了,雖然沒流口水,但真想立時吃上一口,更何況這時父親剛被放出來,用自己的月餅號,給女兒買的,是父親的心意,這千里之外帶來的東西,怎麼能說扔就扔啊不扔,如果吃壞肚子怎麼辦?自己吃壞了沒關係,如果妹妹吃壞了,自己對得起父母嗎,能讓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安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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