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棺材上撒敵敵畏,院裡便瀰漫著死人的臭味和敵敵畏嗆人的味道。
何水花本不想在院裡住了,不願聞那嗆人的味和看那人悽慘的景,可是看到李丁三的婆姨整天的哭泣,幾歲的娃哭的紅腫的眼,怕自己一搬走,李丁三婆姨萬一想不開,真出個事,那不是雪上加霜呢,便咬牙,沒搬出去。可是,人裝進棺材為什麼不葬呢?李丁三婆姨說:“人一入了土,要錢就沒想了,只得先要了錢,人才能入土。”
可是擱院子裡也不是事啊,何水花又去找大隊部,村革委會主任剛好在,他說:“為這事,他和黨支部書記把腿都快跑斷了,可是電話局和王家莊就是不承認有錯,更是不給錢。沒辦法。”
“那咱們找縣上,瞧縣上怎麼說?”何水花說。
“我們也找了縣上,縣上說協商解決。”
“那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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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說,不就是拖時間嗎?人臭了,你不得不葬。”
“咱把棺材拉到縣委門口,看他解決不?”
“你敢?”
“敢!”何水花堅定地說。
何水花和李丁三的倆哥哥,趕著兩輛牛車,拉著兩口棺材,棺材裡裝著倆死人,趁著夜色,把棺材拉到縣委大院門口。
天矇矇亮,縣城裡的人起來遛早了,看到縣委大院門口停著兩輛牛車,車上裝著兩口棺材,一股臭味和敵敵畏燻人的氣味在棺材邊瀰漫,人們不禁圍了過來。
七點多鐘,兩牛車前已經層層圍了有二三百人,人們不時議論,指指畫畫,何水花和李丁三的倆哥哥一言不發,立在那裡,連拉車的兩個打盹的牛,除打幾個響鼻外,也沒一聲吼叫。
“誰,誰,在這幹什麼呢?”一輛破舊的美國小吉普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