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鄉低聲嘀咕幾句外,這幾天沒見他和大夥說幾句話,也沒見到他的笑臉。
劉炳坤知道他的困難,也知道他參加工作時間長,歲數大,工資幾十年都沒漲。由於是從蘭州調回來的,在蘭州鋼鐵廠他並不是爐前工,而是個壯工,工資低,所以儘管幹了幾十年,月工資比劉炳坤還低一塊錢。
可是他長的瘦,身上無力,歲數又大,調來車間本不想讓他當爐前工,可是他貪圖爐前工除工資之外每天有四毛高溫補助,託後門當上爐前工。他當爐前工十分勉強,力氣沒有技術也沒有,所以他只能放放渣,出完鐵後清清爐臺,幹一些輕鬆活。
這次漲工資,不要說評審小組沒評審上他,就是劉炳坤心裡如果論幹活的話,這個爐前班十幾個人,一半都漲工資也輪不上他。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
第六十七章 同情
劉炳坤看到,老孫頭這幾天上班前下班後,不是往車間辦公室跑,就是往廠辦公室跑,有一次看到老孫頭從車間辦公室出來,黑胡茬子上還掛著淚。(pm)劉炳坤心想,這每月六七塊錢,老孫頭怎麼看的這麼重呢,心裡便產生憐憫之感,但又一想,廠裡漲工資的人少,沒漲工資的人多,都可憐,可憐的過來嗎?
“炳坤,咱廠有人為漲工資的喝敵敵畏了!”陳魯平剛下小夜班,進屋便說。
“什麼,喝敵敵畏了?”劉炳坤忙從被窩中鑽出。
“是,因為漲工資沒有他,他找廠領導又找車間,長和車間都沒答應他,他便在廠辦公室掏出兜裡的敵敵畏瓶子,喝了下去!”
“誰這麼傻啊?”劉炳坤問。
“好像就是你們車間的,叫孫孫什麼來著”陳魯平努力回憶著。
“是不是孫老頭?”
“好像人們叫他老孫頭。”
“死了沒有?”劉炳坤忙穿上衣服。
“沒死吧,聽說縣醫院給搶救過來了。”
劉炳坤蹬著腳踏車趕往縣醫院。聽到老孫頭喝了敵敵畏,劉炳坤總覺得自己好像對不住他。如果自己能和他談幾句,勸勸他,讓他想開一點,或向車間替他申請申請,多要一個漲工資的指標,他也許不會喝敵敵畏。
喝敵敵畏,那是玩命啊,一個人的命只值每月多個六七塊錢嗎?他是自己工段的工人,又是自己爐前班的工人,大家整天混在一起,自己當過他的爐前班長,現在又是他的工長,他喝敵敵畏自己可是有責任的。
病房裡安安靜靜,值班護士的門也關著,連燈都熄了。劉炳坤沒有問他,好在病房並不多,只有兩排,十幾間屋。很快劉炳坤便找到老邊頭住的那間屋。老邊頭正躺在病床上輸液,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和他一般般有黑密胡茬的瘦臉年輕人,和孫老頭很像,只是年歲輕,二十來歲,坐在凳上,眯著眼,已睡著。
“老孫頭,好點了吧?”劉炳坤走向前,低聲問。
老孫頭顯然沒睡著,見有人叫,立刻睜開眼,見是劉炳坤,費力地點點頭,苦笑了一下說:“瞧我這做的,死又沒死了,還讓領導半夜裡來醫院看望我!”邊說,邊拍了拍炕邊,讓劉炳坤坐。
劉炳坤搬了張椅,在他床邊坐下,小聲說:“老孫頭,你怎麼想不開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有人死的重如泰山,有人死的輕如鴻毛,為人民利益而死的人重如泰山”
“我知道,我如果死了,不是重如泰山,比鴻毛還輕,可是話趕那了,我不喝不行啊。”老孫頭好像受了大委屈,邊說,眼淚就出來了。
“什麼話趕話?”劉炳坤不太明白。
“我去廠辦公室,我說你們如果不給我漲工資,我就死給你們看,喝敵敵畏
那長評審小組的一個姓陳的說:你喝就喝吧,嚇唬誰,全廠那麼多漲不上工資的,都來我們這喝敵敵畏,我們都給他們漲,那不亂套了。
你不信我就喝!
這時評審組一個姓李的說:你別嚇唬人,你如果真喝,我就給你漲工資!話趕話趕到那了,我不喝不行了,於是掏出準備好的敵敵畏,喝了下”
“你怎麼那麼傻,你喝了敵敵畏,人死了,給你漲工資有什麼用,不可能給死人漲工資啊!”劉炳坤說。
“我當時沒想到,只是賭氣,腦袋一熱,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便喝了敵敵畏。”
“那給你漲工資了嗎?”
“不知道,我被送醫院搶救了,還沒見他們。”
過了兩天,老孫頭出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