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抓了把土,抹了抹臉,自語道:“早知道這樣,我早上還洗什麼臉哪!”
我坐上車,重新上路。聽見佑生在樹枝子裡說:“雲起,你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得意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聽過嗎?上上策不是逃出險境,是根本不在險境裡。你現在就是一堆樹枝子,除了松鼠或毛毛蟲之外,大概沒別人對你感興趣了,你可以睡會兒了。”
他哽了一下,一會兒果然不說話了,睡著了吧。
後面的幾個白天在我的回憶裡都混成了一片。每天不過是出發,行路,到樹林或別的僻靜處讓佑生出來吃飯、喝水、方便,然後接著趕路,按他說的名字去問路,過城鎮買吃的之類。有時,我們說幾句話,我哼幾句歌,他睡睡覺,實在分不清哪天和哪天。
倒是那些夜晚讓我們終生難忘。
我們不是在城外的廟裡就是在客人稀少的小店裡過夜。李郎中給的銀子雖然不少,但佑生不願去人多的地方。也是,讓人背來背去的,引人注目。
自從那小鎮的一夜後,每晚佑生都把手環在我的身前。他的手從不亂動,平靜而安全。倒是我在給他上藥的時候,經常感到他的害羞,於是更加喜歡稍稍調戲於他,甚至上下其手,亂摸一通。他總低了頭,不加言語。
我入睡前都倚靠著他和他聊天。實際上大部分時候是我在誇誇其談,他在默默聽著。在這沒有電燈的黑暗裡,我遠離我熟悉的世界,可那個世界的無數往事,尤其是我在大學時的種種,紛紜而至,充斥著我每夜的話題。
我講起在讀大學時,夜深人不靜。黑暗的宿舍,就像此時一樣,人人躺在床上開臥談會。非要等到晚飯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刷了牙,就開始輪流講述各種美食佳餚。一人講一個菜,誰也不想被落下(是,只被人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