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雙雙恐怕竇凌波心中懊喪,遂拉著柴玉芝,搶前兩步,向她並眉前馳,並把語音儘量放得平和地,含笑叫道:“波妹莫把此事放在心上,區區一艘船兒,不算什麼。”
竇凌波面罩嚴霜道:“船兒雖不值什麼,但船上還有人呢,船已燒成這樣,船上那些弟兄們,多半均慘遭劫數,無法倖免。”
楚雙雙一聲豪笑,妙目中精芒如電地,向竇凌波挑眉介面說道:“波妹,武林人物——尤其是我‘兩江水寨’這等綠林人物,都鎮日刀頭舐血,劍底驚魂,把腦袋拴在褲帶上面,死生乃是常事,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債’,我這總寨主只須立誓替船上弟兄,索回這筆血債,便已夠了!”
一番話兒,豪邁無儔,聽得茅浩,章凌峰,唐三變,都暗暗心中佩服。
楚雙雙的話完,群俠業已趕到江邊。
果然,船毀人亡,船上的所有水手,連那頭目高老三在內,都死得一個也不剩!
章凌峰怒道:“這群東西,太以卑鄙無恥,不敢與我們正面放手較量,卻來向楚姊姊的弟兄們,下此毒手!”
楚雙雙銀牙緊咬,向那些已死弟兄們的遺屍之上,仔細注目觀察。
竇凌波也隨向注目,方看出有異,向楚雙雙叫道:“雙姊,你這些手下弟兄,雖已遭禍死去,但身上卻不見傷痕,雖道他們是中了毒麼?”
楚雙雙道:“他們口鼻眼耳七孔之中,毫未出血,並不像是一般中毒現象。”
竇凌波不以為然地,搖頭說道:“用毒之道,學問大呢,但我們有當世第一用毒名家在此,總可看出端倪。”
語音頓處,回頭向唐三變叫道:“唐大哥,你來看看,這種毫無傷痕的奇異情況,是不是中毒而死?”
唐三變聞言,並未立時走向那些楚雙雙手下弟兄的遺屍之前,卻先從懷中取出一隻扁型玉瓶,傾了五粒梧桐子大小時硃紅丹丸,分遞向茅浩,章凌峰,竇凌波,楚雙雙,柴玉芝等五人,才正色說道:“茅兄,章兄,以及三位姑娘,在我翻動屍身,檢查致死原因之前,請先行服一粒丹藥。”
楚雙雙接過手去,毫不遲疑地,先行服下那紅色丹丸,然後才向唐三變問道:“唐大哥,這種紅色丹丸,是甚麼藥?是否具有防止中毒靈效?”
唐三變點點頭:“不單可以防止中毒,並在已中毒後也可以即加以去解……”
竇凌波失驚道:“唐大哥這樣說法,莫非認為我們五人,如今也都已中了奇毒麼?”
唐三變道:“此時大概尚未中毒,但我們面對如此兇狡無恥的敵人,還是未雨綢繆,先作準備的好。”
他們說話之間,群俠均已服下那粒約梧桐子大小的赤紅丹丸。
唐三變見群俠均已服藥,方指著那些全是仰臥在地的屍身,揚眉說道:“假如我所料不差,這些弟兄遺體的背後‘脊心穴’上,可能都有一塊核桃大小的一團紫黑瘀痕。”
楚雙雙當然最關心手下死因,唐三變語音附了,她已動手把一具水手屍體,翻了轉來。
翻轉身體,仍無異樣,直等楚雙雙替他撕破了衣衫後,方發現果如唐三變所料,在屍體背後的“脊心穴”上,有核桃大小的一團紫黑瘀痕。
楚雙雙好生佩服地叫道:“唐大哥,你真高明,料得絲毫不……”
她這句“絲毫不錯”的最後一個“錯”字,尚未出口,“追風劍客”茅浩輿“仙霞逸士”章凌峰的兩條人影,突如電閃雲飄,一掠而出。
他們並非漫無目的,是各自撲向一株五六丈外,枝葉茂密的參天古木。
這兩泣均是“乾坤小八劍”中人,身法何等快捷,五六丈距離可說一掠而至。
茅浩與章凌峰的身形,剛剛落到樹下,卻已從兩枝參天古木之上,各掉下兩個人來。
茅浩等目光一注,發現兩人七孔溢血,均已中毒死去!
他們還在注視,心中加以揣測之際,唐三變已遠遠發話叫道:“茅兄,章兄,不必看了,對方定是口中早藏毒丸,一被你們發覺藏處、欲加擒捕,便立即咬破毒丸,七孔流血地自盡死去。”
茅浩輿章凌峰見唐三變猜得絲毫不錯,遂怏怏折返,章凌峰並苦笑道:“我和茅大哥疑心附近還藏有敵人,好容易才默運神功,聽出一些跡象,誰知仍然白費氣力,這群陰險東西心計太可怕了!”
唐三變冷笑道:“章兄,你再看看對方更可怕的兇謀毒計……”
他邊自發話,邊自從袖中取出一根七寸銀針。
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