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戶對,對冀漂的家教和人品絕對放心。
哪想到造化弄人,冀漂偏偏是一個情種,竟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在雙方家裡準備他們婚事之時,卻跟橙姝偷情導致她意外懷孕,在無奈之下拋棄了沈晴。冀漂當時成了人神共憤的人民公敵,每個人都恨不得得而誅之,冀漂除了對沈晴深深內疚外,也無顏面對沈晴的父親,想起每次去她家,她父親對自己好煙好酒招待,真的是無地自容。
冀漂曾經想過要去沈晴家給她父母跪下請罪,但是他絕沒有這個膽量,他怎麼敢面對一位被自己傷害的女孩的父親?太厚重的父愛啊!父親對女兒的珍愛尤甚,百般呵護視作掌上明珠,無微不至地將女兒培養得花一樣嬌豔,卻被他這樣的人渣摧殘凋零了,即便就是以死謝罪都難消一位父親的心頭之恨。
冀漂跟沈晴重歸於好後,遲遲不敢面對沈晴的父親,因為他當時還沒跟橙姝離婚,還不能給沈晴一個名分,直到這次春節前他要迎娶沈晴,無論如何他都得去拜見沈晴的父母,躲是躲不過去的,儘管他心中慌恐不已。十年不見沈晴的父母已經蒼老了許多,他們眉間的憂愁,冀漂相信是自己給他們帶來的。
冀漂未開口已跪在老人面前,聲淚俱下懺悔不已,沈晴在旁邊也哭得跟淚人一樣。沈晴的父親隱忍著淚水,強按下十年的怨恨,以一個父親對女兒博大的愛,寬恕了女兒痴心不改仍要終生相托的人,女兒的痛就是他的痛,女兒的快樂就是他的快樂,女兒的選擇他必須接受。他百感交集地看著冀漂:“我老了,我把小晴交給你,希望你不要再負她了。”
痛苦、愁怨、無奈、期望、責任,冀漂深切體會到了老人傳遞給他的複雜感情,他不僅要加倍呵護沈晴,用以救贖自己的罪孽,還要擔當起一位父親的囑託,延續他深沉厚重的父愛。在商量婚禮儀式上,沈晴說只請雙方親屬坐一下就行了,但冀漂堅決反對。他雖然是再婚,然而沈晴可是苦等了他十年,第一次出嫁的姑娘。
冀漂跟橙姝結婚的時候,因為自己和家裡人都不太情願,男方這邊只有親屬參加,朋友同事都沒叫,孃家很不滿意,當時嘉洛他們因為他拋棄沈晴,都已經跟他翻臉,自然不可能來。但這次截然不同,不僅僅因為冀漂對沈晴的一片真情,也還有彌補愧疚的成分,他要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名正言順地把沈晴娶回家,讓她那天成為最漂亮的新娘。
冀漂不算富人,但因他為人仗義,又在國貿中心這樣的大型零售企業裡工作,可以說得上朋友遍天下,來參加婚禮的人幾近千人,朋友加入到迎親隊伍裡的車逾百輛,沿途造成了嚴重的交通擁堵,差點誤了婚禮開始的時間。當年他跟卓妍談的時候,卓妍曾跟彬雪約定要一起出嫁,後來因卓妍的離去而未能實現。
冀漂跟沈晴談了以後,又曾跟嘉洛、沙漠相約一起迎娶他們的女朋友,當時婚禮的程式都商量好了,卻因為冀漂對沈晴的背叛而付之東流,最後只有嘉洛和沙漠如約一起舉行了婚禮。那天沒人邀請冀漂這個萬人恨,但他還是懷著愧疚和乞求原諒的心理腆著臉去了,那是他傷害沈晴以後第一次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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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是彬雪的伴娘,她儘管化了妝,但仍難掩人比黃花瘦。冀漂心中滴血追悔莫及,這本來也應該是屬於沈晴的大喜之日,卻因為自己的背叛讓沈晴見景生悲。當天的儀式一結束,沈晴便離開了,估計看見了他這個喪盡天良的傢伙。嘉洛和沙漠倒沒再跟他計較,畢竟是多年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而且在他們的大喜之日。
這次冀漂迎娶沈晴,打破結過婚的人不能當伴郎伴娘的老規矩,由彬雪和嘉洛分任伴娘伴郎,這既是他們共同的願望,也算是對無法回頭的夙願的一種撫慰。沈晴的父親將沈晴交到冀漂手裡的時候,哭的人可不止他們翁婿,在場凡知道他們悲歡離合的人,都忍不住眼中泛潮,當然更多的人在為沈晴祝福,心裡責怪冀漂造孽。
哭得最厲害的是沈晴和彬雪,兩姐妹哭得昏天黑地,上來的朋友都勸不住,最後是冀漂的姐姐和沈晴的嫂子把她們攙下去,到後面包間平靜了一會,又補了妝回來,婚禮才得以繼續。當時冀漂在臺上如同芒刺在背,根本顧不上尷尬,滿腦子都是追悔和愧疚,恨不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讓煉獄磨折自己骯髒的靈魂。
冀漂想到這不禁渾身一陣抽搐,沈晴在旁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關切地問:“咋啦?我爸對你那麼好,你怕什麼嘛。”冀漂搖了搖頭:“我不是害怕,是對你家人和你愧疚,我簡直不是個人。”沈晴側過身看著他急道:“又想以前的事幹嘛?我早都已經忘了,我不許你再提。”但